第104章 对戒
许是她们起了带头作用,又许是雨停了,乡民得以走出家门,去田里巡视。
有些人家田里的水都快到膝盖了,已经有些谷子泡在了水里,心疼得他们一边哭一边效仿崔筠去把谷子给收了。
张棹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她刚洗完澡,就累倒在床上。
崔筠进屋刚想与她说说话,见她头发还没干,就这么横在榻上,将半个脑袋枕床沿处,任由水滴到地板上,便叹了口气,拿来巾帕,替她擦拭。
许是淋过雨,这么多天来又一直泡在水里,张棹歌的脸色有些许苍白,手上和脚上都磨出了水泡,水泡又破了,导致伤口处呈现红白之色。
崔筠心疼得想去触碰,又怕会弄疼张棹歌,只能盯着它,仿佛这样张棹歌就能很快痊愈。
其实张棹歌没必要去做这些事的,毕竟鲁阳镇军的职责并不包括治水。可她为了能让鲁山县的百姓减少受灾影响,还是带着人去做了。
崔筠喃喃自语:“真是一个又傻又正义,还面冷心热的小傻瓜。”
不知何时,张棹歌的呼吸变轻了,她勾起唇角,抬手揽着崔筠的腰,说:“那你喜欢小傻瓜吗?”
“太傻了,不喜欢。”
张棹歌坐起来,就这么将崔筠拢入怀中:“可是小傻瓜很喜欢,很爱你呢!”
崔筠鼻尖微酸,抓起张棹歌的手,看上面破皮后又被水泡软烂的伤口,问:“怎么不上药包扎?我去给你拿药。”
张棹歌忙喊住她:“我有。”
本来想包扎完伤口再睡觉的,但实在是累,索性先睡一觉。
“你别看吓人,其实不算什么。”张棹歌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安慰崔筠。
“真的?”崔筠面无表情地戳了一下她刚扎上纱布的地方。
张棹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眉毛都快打结了,但还是强颜欢笑:“你看,真不疼。”
崔筠:“……”
她戳着张棹歌的脸颊,笑骂:“浑身上下,就这张嘴最硬!”
第104章 对戒
包扎好伤口的张棹歌拍了拍床榻, 示意崔筠上来陪她躺会儿。
崔筠没听她的,再拿来一块干的巾帕,继续替她擦拭头发。
张棹歌见状, 便背对着崔筠盘腿坐下,方便崔筠操作。
崔筠忧心道:“这几日你刚好来月事吧?又是淋雨又是泡水的,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没下水, 而且我的月事带是特制的,能防水,七娘可是忘了?”
张棹歌囤了足够多的月事带后, 也分了一些给崔筠, 由于二人用的月事带是一样的,张棹歌光明正大地存放在衣柜里, 朝烟也没发现异常,只当是崔筠占用了张棹歌的衣柜。
崔筠说:“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还有雨衣呢!”张棹歌决定转移崔筠的注意力,说起了救灾时期的事,“七娘,我与你说,这田里的蚂蟥太多了,当时有个镇兵没有把裤脚扎紧, 等他忙完到旁边歇息时, 感觉腿有点麻,还有些痒,于是他隔着裤子挠了挠,挠到了软乎乎的东西,还会动, 他挽起裤腿一看,一腿的蚂蟥……”
突然, 张棹歌感觉头皮一疼,她回过头,发现崔筠的手攥着她的头发。
感受到她的目光,崔筠似是刚回过神,忙松开她的头发。
“吓到了?”张棹歌思索道。
“没有!”崔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大声地说,“不许说了!”
张棹歌:“……”
她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过了会儿,崔筠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张棹歌指了指自己紧闭的嘴巴。
崔筠没好气地帮她“拉开”。
张棹歌嘴角噙笑:“后来……蚂蟥吸太紧了,强行抓不下来,就撒了盐。蚂蟥怕盐,可以以此摆脱它们。”
崔筠悄悄地松了口气。
还好她前几天到田里的时候,没有遇到蚂蟥。
“还有呀,一个镇兵看到水里有鱼在游,他以为是黄鳝,便伸手去抓,结果你猜是什么?”
崔筠全神贯注:“什么?”
“结果……是一条蛇!”张棹歌伸手去摸崔筠的手。
崔筠吓得叫了一声:“啊——”
张棹歌的手背成功挨了崔筠一巴掌。
“你讨打。”
张棹歌:“……”
她缩回手,在崔筠愠怒的目光中,继续说:“不过,这河里的鳝鱼的确很多,所以我让人都抓起来,给他们加餐了。你想吃吗?我给你弄个干煸盘黄鳝。”
崔筠面无表情地说:“我未来一年都不想听到跟鳝鱼有关的菜。”
张棹歌讪笑着住了嘴,心中却松了口气,崔筠可算是不再盯着她的伤口了。
半夜,张棹歌嗓子干得冒烟,舔了舔嘴唇,感觉除了嗓子干外,还有点头晕。明明只是初秋,却已经感觉到了凉意。
她悄悄地爬起来,摸出温度计探了探温度,37.8℃。
虽然只是低热,却已经算不妙。
穿越以来,她很少发烧,这次算是栽了。
怕传染了崔筠,张棹歌不敢躺回去,抱着薄被便躺到了外边的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