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旧梦
没错!
安秋鹜带上面具是相貌平平的屏凡,取下面具是容色艳丽的侯府二姑娘。
‘屏凡’与‘安秋鹜’是同一人!
皎月撇了撇嘴,脸色依旧冷着。
“姑娘,这面具在黑市又贵又难做。”
“姑娘给钱,婢子去做。”
得!她还能说什么。虽然侯府不差钱,但‘屏凡’做的那些事没有一件能拿到明面上来。安秋鹜有钱,但侯府的钱不能花在屏凡身上。
“琥珀有问你什么吗?”
“她聪明,没问。”
倒也是,每次她晚上出去时,皎月就打晕琥珀,装作在屋里陪她看书。只是之前总能在王嬷嬷过来之前回来,自然也就早早地叫醒了琥珀。
这种情况多来几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察觉出有异。何况善于察言观色的琥珀。
安秋鹜伸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
皎月无声退了出去。
安秋鹜躺在床上想着明日的请安不觉有些头痛,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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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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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帷幔垂地,床榻深处的女子紧紧皱着眉,神情痛苦。
梦里一个小小的女孩跪在蒲团上,懵懂地看着上首像一座小山似的祖宗牌位。
“魏乙,她是个女娃,你把她带进祠堂干什么?”
“叔公容禀,侄子想让这孩子继承魏家金针之术。”
“荒唐!哪有女孩行医的道理,你还是趁早让你媳妇再生一个男孩继承家学才是正理!”
......
说话声远去,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柔地抚着女孩的发顶。
“记住,一定要保管好《金针要术》。这是咋们魏家的根,是父亲的毕生所学。”
“无论何时都要记住自己是魏家人。要把行医济世牢记于心。”
有人如是说道。
女孩不知道话中含义,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供桌上放在祭品盘中的水果。她伸手扯扯旁边父亲的衣摆,想让父亲给她拿个果子吃。
扯了半天都没有得到父亲的回应,女孩不解地仰头向旁边看。旁边哪还有父亲的身影,只有密密麻麻的人群。
“午时已到,斩!”有一道声音穿过人群传到女孩耳边。
女孩好奇地转过身去,只见高高的木台上跪着一排穿白衣的人,打头那两人女孩认识,一个是刚才和她说话的父亲,另外一个是晨间给她梳头的母亲。
‘咔嚓——’大刀斩下。女孩伸出的双手和扬起的笑脸都定格在鲜血喷涌的瞬间。
“父亲!”
安秋鹜猛地从床上坐起。她睁着双眼惊恐地看着前方,好一会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安秋骛心有余悸地披衣下床。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些梦了,久到她以为十年前的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大梦初醒才发觉血淋淋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实。
天刚蒙蒙亮,梳妆台上的铜镜模糊的映出她艳丽的面容。这张脸与侯府众人温婉端庄的长相不一样,眉尖过于锋利,眼梢上挑,连鼻梁上的那颗痣都透出些许别样的风情。
安秋鹜趴在梳妆台下,数到第五块地砖时双手用力往上一按,那块地砖被她整个撬了起来。
这块地砖的底部是中空的,其中放着一个破旧的檀木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卷用绸缎包起来的书。
只见书的封面写着几个颇有筋骨的篆文‘金针要术’,若是仔细看,书的右下角还写着‘上卷’两个字。
没错,安秋鹜正是十年前被皇帝灭族的‘金针圣手’魏家家主魏乙唯一的女儿。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书,思绪顺着手指的触感飘回到十年前。
那一年她还是五岁的幼童,正是依偎在父母身旁嬉笑的年纪。却在一天午睡后被奶娘捂着嘴藏于书房的密室中,透过密室的缝隙她看见有好多身穿铠甲的兵丁闯入书房。
他们拿着刀枪剑戟在书房中东翻西找,那些魏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医书被他们蛮横地撕碎,那些祖辈用过的金针被他们无情地扫落在地。正当她被吓地瑟瑟发抖时,她看见了父亲魏乙。
父亲被人像拖牲口一样拖了进来。
有人踩着他的脊背把他压在地上,踩他的人背对着密室不停地询问着什么。父亲却像没听见一样,始终温柔地注视着密室。看着父亲如此被人侮辱,她发疯似地敲打密室的墙壁,乳娘只能紧紧地把她扣在怀里。
安秋鹜后来才想明白那些人在父亲的书房怕是在找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她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夏末晨风清凉,明亮的天光伴着清风像划破黑暗的利刃,把第一缕耀眼的光辉洒向秋霜阁。
铜镜映出女子清晰的面容,那双凤眼早已是泪水涟涟。
安秋鹜伸出双手抹去眼角的泪渍,嘴角向上翘起好看的弧度。
她不该哭,哭是最没用的。
魏家灭门的真相还没有找到,当年在父亲书房中找东西的那人是谁?他与魏家灭门到底有什么关联?乳娘带她逃出京都那晚丢失的《金针要术》下卷又到底在哪?
她这么多年以‘屏凡’的身份混迹市井,不就是为了找到当年的真相嘛!
安秋鹜把手中的《金针要术》从新放回地砖下,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摇铃轻轻晃了晃。琥珀和皎月便带着身后一干秋霜阁的丫鬟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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