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陆雪泪眼涟涟地看着她,声音忍不住带着哽咽。
沈知夏心如死灰般的闭了闭眼,她根本就不想要她的道歉啊。
八年前失败的告白经历让她狠狠地痛过一回,自己也算有了失恋经验。那么这次告白失败,她是不是很快就能想通了。
因为喜欢,再伤心也还是喜欢,她也只能认命了。
沈知夏垂下了眼帘,整个人逆在光晕下,朦胧又悲伤,她握住门把手,吸了吸鼻子,“算了,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就这样吧。今天是我失态了,对不起。”她又自嘲式地笑了笑,“我这种人,或许就不值得被人爱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陆雪红肿着的双眼看起来可怜又无助,用哭腔反复重复着这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沈知夏头越垂越低,抓着门把的手骤然收紧,轻薄的皮肤之下,青色血管一条一条异常明显。整个人脆弱的像是下一秒就会碎掉似的。
“沈知夏,你别走…”
陆雪慌了,忍不住上前了几步,慌乱又无措地抓住她的手腕,像是马上要失去什么珍贵物品似的,含着哭腔喊她。
她们终究没能落俗,各自都变得不再体面,彼此狼狈又难堪。
沈知夏看向她,另一只手用力戳着自己的胸口,声音陡然扬起,“陆雪,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我的心不是铁铸的,它现在真的很疼很疼。”
她咬紧牙关,狠下心把自己的手腕从陆雪手里一点点的抽出来,任凭陆雪的手悬停在空中,“今晚我睡客房。”说完她不带一丝犹豫的拉开门大步离开。
门关上,发出咔哒一声。
一道门,隔出了两个世界。
陆雪无力地蹲下来,闭上眼睛。她明明不想伤害沈知夏,却偏偏无法控制自己。
人就是这样,越是在乎,就越没办法时刻保持理智。
她蹲得腿麻了,才一瘸一拐的回到卧室。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水珠打在玻璃上。
陆雪偏眸看向空了一半的双人床,贪婪的找寻着空气中残留的沈知夏的气味。
她靠在床头,曲起腿,抱着膝盖,肩膀一阵颤抖,心绪一片混乱。在痛苦和彷徨中,失眠了大半夜。
夜色渐渐退去,天色将明之时,她才入眠。熟睡中的陆雪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埋在被子里,可是并没有因此得到安全感,噩梦还是吞没了她。
梦里,吃不完的药,无法自理的身体。一张张鬼魅般的脸贴过来,对她或嘲笑或咒骂。
场景一转,漫天飞舞着洁白的雪花,她被关在像城堡一样的医院里。她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头发乱如鸡窝,一直在尖叫,哭喊。
她用头撞墙,用刀割腕,终于换来了一张回京北的机票。
深冬的京北,陆雪坐在轮椅上,不远不近的窥向坐在公园凳子上埋头痛哭的沈知夏。她对着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哽咽道:“20岁的沈知夏,生日快乐。”
主卧的陆雪在陈年往事里无力浮沉,客房里的沈知夏蹲在地上彻夜未眠,黑暗中一点猩红明灭的微光,一下接一下地亮起。
后来天渐渐泛起鱼肚白,沈知夏叹口气站起来,拍拍西裤上的烟灰,将脚边捻了一地的烟头清理干净,驱车离开了她憧憬多年的家。
早上九点,陆雪才梦魇中惊醒,眼里有几条红血丝。她回想起梦中场景,浑身打了个冷颤。头倏然开始疼,她颤巍巍地从床头柜抽屉里翻出止疼药服下,疼痛逐渐减轻,脑袋变得昏昏沉沉。
过了许久后,她下床慢慢地走向隔壁房间,她想要再找沈知夏聊一聊,想试试她们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陆雪长叹一口气,拉开卧室门,站在走廊里目光掠过开着门的客卧,心里萌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她快步走近房内,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窗子大开着,被子铺开平摊在床上,就像酒店一样,没有一丝住过人的痕迹。
陆雪怔了怔,视线扫过床头柜上的白色便签,她弯腰拿起便签纸:“我去俪山视察项目了,这房子要不要继续住随你心意,如果要搬回公寓联系温辞送你。”
陆雪鼻子一酸,沈知夏这是要和她划清界限了。
下午,陆雪带着小团子搬回了教师公寓。
坑坑洼洼的山路,因为下过暴雨,泥泞不堪。
空气中都是混着湿气和泥土的味道,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踉跄的行驶着。
车上,韩虞不耐烦的翻看着资料,嘴里嘟囔着:“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非要自己跑到这山沟沟里。你看看这是什么鬼天气,什么鬼地方,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投几个项目。”
沈知夏阖眸,对她的抱怨视而不见,淡淡道:“你可以不用来的。”
第47章
听到这话, 韩虞烦躁到了极点,她嗔了沈知夏一眼,愤愤道:“那还不都怪你啊。”说完她猛然将手中的资料扔在座椅上问:“沈知夏, 我把你当闺蜜,你把我当敌蜜是嘛。你为什么要把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招进公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