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挺快的，医生不是说至少要一两个月的恢复期吗？”
　　“时好时坏吧。”单扬扯开话题，“你好久没练球了，这几天要不要……”
　　单扬抬头发现颜笑在盯着他看，而且目不转睛，橘色的路灯和从对面工作室里飘出的轻音乐又给空气添了几分暧昧。
　　单扬轻咳了声，偏开脸，过了几秒回过头，却还是撞上了颜笑的眼睛。
　　单扬抬手抹了下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颜笑摇了下头。
　　“可你一直盯着我看。”
　　“抱歉，”颜笑移开视线，语气平淡，“刚刚在发呆。”
　　“没关系，”单扬倒笑了，“理解。”
　　齐思雅这几天一有空就去颜笑家的面馆待着，她想拍一些烨子的工作日常，如果能采访到烨子，那就更好了。
　　可她在这面馆待了好几天，别说采访了，话都没跟烨子说过一句。
　　她发现这个后厨的性子怪得很，不爱说话，还成天板着张脸，一到休息的空隙，就自己蹲在店门前的台阶上，嘴里叼着根烟，手里捧着本书，要是真看入迷了，任谁都叫不动。
　　“诶，”齐思雅叫住了给她上菜的烨子，“能跟你聊会儿吗？”
　　烨子不太友善地睇了齐思雅一眼，没回话，转身就准备往后厨走了。
　　“就几分钟。”齐思雅有些着急，说着就拽住了烨子的手臂。
　　烨子想把手抽出来，虽然他的力道已经收了很多，但齐思雅还是往后一个踉跄，后腰直直撞上了桌角。
　　齐思雅的眉头瞬间皱在了一块儿，疼痛让她直不起腰来，烨子在原地呆站了几秒，看到齐思雅眼角冒出来的眼泪后，烨子跑去摇醒了靠在收银台上睡觉的叶瑾。
　　颜笑接到叶瑾电话的时候，单扬正好在她身边。
　　单扬帮颜笑拦了辆出租车，叶瑾那边的电话一直没挂，颜笑一路也只顾着安慰叶瑾了，到了医院，等司机停了车，颜笑才注意到坐在副驾上的单扬。
　　单扬付了钱，帮颜笑开了车门。
　　“谢了。”
　　“客气。”
　　“你在跟谁说话，笑笑？”那头的叶瑾问。
　　“没，”颜笑对单扬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先回去了，“你们现在在哪儿，我到医院了。”
　　“思雅在拍片子，烨子跟着去了，在门诊五楼。”
　　“好，我马上来。”
　　进了电梯，信号变得不太好，叶瑾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合上的电梯门重新打开了，一个护工推着一张病床走进来，接着又挤进来了好几个人。
　　颜笑退到了角落，她感觉她的右脚踩到了别人，后背还抵着了那人的胸口。
　　她侧头，看到了映在镜面上的两个影子。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个影子几乎贴在了一块儿，矮一些的那个是她的，另一个高的，是……
　　“单扬！”
　　颜笑听到她头顶的呼吸声停了几秒，她望向在冲单扬招手的人，是她在“石丽洁”工作室门口遇到的那个穿行政夹克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儿？”老何说着想往他们这边走过来，本来电梯里就挤，老何这一乱动，站在颜笑前面的几个人又后退了几步，颜笑也只能被迫往后退。
　　“小心。”单扬没张手，只用手腕托住了颜笑的腰。
　　然后颜笑听到单扬笑着低骂了句，“傻缺。”
　　颜笑以为单扬在骂她，“抱歉……”
　　颜笑直了直腰，往角落里挪了一小步，可她感觉单扬也跟着挪过来了。
　　“挺挤的，那边，”单扬又顾自解释了句，“刚刚的‘傻缺’不是在说你。”
　　电梯门开了，护工推着病床出去，电梯里就空了不少。
　　“叫你呢，”老何没眼力见地凑过来，“怎么不理人啊！刘总记不记得，就是安戈立的刘总，刚刚我送他来医院的......”
　　老何的话还没说完，单扬就跟着颜笑出了电梯。
　　“诶，不是，你着魔啦？认不得我了？”老何纳闷了，“还是哑巴了？一句话不说，我俩是stranger吗？”
　　单扬跟着颜笑过去，还没来得及和叶瑾打了声招呼，就被老何拉走了。
　　叶瑾看了眼走远的单扬，“你怎么跟单同学一起来的？”
　　颜笑略过了叶瑾的这个问题，“思雅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人多，可能还在排队也不一定。你……你最近好像总是跟那个单同学待在一块儿，”叶瑾问得委婉，“是因为最近总去练球吗？”
　　“嗯。”颜笑也没多解释。
　　“这几天有跟小林联系吗？”
　　“没有。”
　　“你们这两人的恋爱谈得也真是，”叶瑾摇了摇头，“不像恋人，倒像相敬如宾的朋友，偶尔联系，偶尔抽空谈个恋爱。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也的确都忙，得花时间学习、工作，还要费精力处理本不必要的人际关系，好不容易闲下来，又开始逼自己思考人生的理想和生命的意义了。”
　　叶瑾拉着颜笑坐下，“可你这年纪，不应该想太多的，人是该拼搏奋斗，但有时候也该停下来，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大学生活。妈虽然没读过大学，但也知道该在大学好好谈一场恋爱，等以后入了社会，恋爱可就不那么纯粹了，彼此会考虑对方合不合适，很少去考虑自己喜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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