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们三并非同时千来,戴着面具,在晦暗的灯光下,并不好认。
邬长筠到的有些晚,将大衣脱下让门童收好,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色云肩旗袍,头发绾在脑后,以一支木簪固定,面具上半部分为硬皮,蒙上一层蕾丝,下半部分坠以无数条细长的流苏,鲜艳的唇色若隐若现。
她拿了杯酒,到小圆桌边坐下,看向形形色色的人们,除了受邀来玩的客人,还有负责保卫自己的日本人,也戴着面具,站在各个角落。
不知鸣海一郎来了没有,放眼望去,除了西装、中山装,还有不少穿和服的鬼子,他们的面具清一色的白,有的在上面绘制樱花纹样,有的画上狐狸或是妖魔鬼怪,乍一看,像飘在黑暗中的鬼魅,显眼又瘆人。
聚光灯落在舞台中央,只见冯蔓蔓穿着缀满亮片的长裙,头戴金色半脸面罩,自信满满地歌唱起来。
邬长筠抿了口酒,看她光彩照人的模样,这才是她的舞台,活力四射、明艳动人,跑来拍什么电影,一直做歌星该多好。
正心觉遗憾,一只手伸了过来。
邬长筠看过去,是个白西装男人,脸上戴着同色面罩,眼尾处还飞出几根夸张的羽毛:“小姐,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不能。”
“……那打扰了。”
邬长筠没再回应,有这面罩也好,可以随心所欲地拒绝,不用担心任何人认出自己。
她将酒喝光,又跟路过的服务员要了一杯。
“您稍等,这就去给您拿。”
“谢谢。”
邬长筠无聊地站着,摘了片面前花瓶里的玫瑰花瓣,折在指间。
一杯酒落在眼前。
“小姐,请用。”
折花的手顿住了。
邬长筠抬脸看向来人,不是服务员,男人一身暗色西装,身材颀长,将对面照过来的光全然遮住,脸上戴着没有任何纹饰的黑色面罩,显得深处的两只眼睛更若幽潭。
“跳支舞吗?”男人微微弯腰,宽大的手悬在她的手边。
邬长筠忽然想逗逗他,摇摇头,拿起酒喝了一口。
谁料男人收回手,转身就走了。
邬长筠急拉住他的衣袖:“欸。”
男人回头:“小姐抓着我干什么?”
邬长筠撩开下半张脸的黑色流苏:“我。”
“你是?”
邬长筠瞧他嘴角浮起的笑意,这才明白他是在逗自己,她撒开手,将计就计:“认错人了,抱歉。”
男人旋即捉住她落下的手:“我也认错了,要不,将错就错?”
邬长筠强压住不断上扬的嘴角:“好吧,正好坐累了。”
两人携手走进人潮拥挤的舞池,男人双手落在邬长筠的腰上,带着她轻晃:“小姐贵姓?”
“杜。”
“在下姓邬。”
说到这,邬长筠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不装了。”
杜召也笑:“面具很好看。”
“霍沥让人送的,他没说你要来。”
“这舞会是我让他办的。”
“难怪他非要我过来,面具也是你给他的?为了认出我?”
“不需要这个,你就算裹上麻袋,我也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么好眼力啊。”
“他们天天守着你,见一面可不容易,只能这样。”杜召凝视着她的双眸,“那个小日本在追你。”
“我还没答应。”
“保护好自己。”
“会的,一根头发丝都动不了,胆敢不轨,宰了。”
“我的筠筠就是厉害。”
“不厉害的话,杜老爷也看不上我。”
杜召不禁回忆起两人初识时,她总是阴阳怪气地唤自己杜老爷,现在再听,还怪动听的,“再叫一声。”
“杜老爷。”邬长筠仰面看着他深邃的双眸,“怀念过去了?”
“更期待未来。”杜召将她搂紧些,“小舅都和我说了。”
两人一同沉默了。
耳边是冯蔓蔓轻灵的歌声,像一池秋水淌进两人的胸膛,温暖又绵长。
一动一转,密密的流苏来回刮着她的脸颊。
红唇翕动,轻声问他:“你没有想说的吗?”
“有。”杜召低下脸,隔着面具吻了下她的额头,“在延安等我。”
……
第170章
鸣海一郎出现了,他摘下面具,四处张望,明显是想让邬长筠认出他来。
邬长筠拉杜召挡住自己:“那个小日本来了。”
杜召没有回首,他对那些阿猫阿狗的不感兴趣,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下的爱人。
邬长筠偏头,往远处偷看一眼,见人走远了,再看向杜召,他却在笑:“笑什么?”
“笑你真可爱。”
邬长筠轻轻踩了他一脚:“他在找我。”
“让他慢慢找。”
“鸣海一郎不坏,坏的是日本政府、军国主义,向百姓隐瞒真相,他也是被蒙蔽的一个,以为他们的士兵在中国真的像报纸上宣传的那么好,他一直跟我说,希望早日结束战争,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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