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没有回应。
“筠筠。”他自顾自地唤着,自得其乐。
“筠筠。”
邬长筠倏地拉开帘子走出来,一身墨蓝色裙子,脸依旧冷得很。
杜召瞧向她的细腰,忽然问:“我跟舅舅,谁让你更舒服?”
回应他的是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杜召回过脸,心平气和地俯视眼前的女人,忽然将她翻转过去,按住背,下压。
邬长筠趴在化妆台上动不了,正要抬腿后踢。
杜召一巴掌落在她屁股上。
邬长筠愣住了,一时忘了挣扎,反应过来,一脚踢开人,转身又要甩他嘴巴子。
杜召及时握住挥过来的手腕:“打人要还回来的。”他松开她,笑了,“再打一下。”
“无耻。”
杜召轻佻下眉梢:“舅母看着瘦,拍上去还是软,撞起来——”
话说一半,顿住了。
他目光更低些,看向扎在自己肩上的簪子,没有恼,抬手绕到她后颈,握住她的脖子将人按到跟前,轻轻吻了下她的头发:“惩罚你的。”
邬长筠心里一动,拔出簪子,慌乱地搡开男人。
杜召面不改色,直直立着,又对她笑笑:“下场戏,我还来。”他转身离去,“早点回吧,窗户锁好,别让我翻进去找你。”
一个吻,仿佛掀起惊涛骇浪。
邬长筠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压在心底复杂的感情又被不可抑制地拉扯出来,闷得胸口不畅。
邬长筠紧握着沾了血的发簪,朝自己肩部扎去。
不管他是人是鬼,这一下,只为告诫自己——清醒点。
……
第100章
杜召往戏院外去,发簪插得并不深,缓缓渗出血来,因为穿着黑色西装,在夜色中看不明切。
他从乌泱泱的人群中走过,坐进车里,小小的铁皮架子把外面喧闹的世界隔开。
杜召拉上帘,静静坐着,眼眸低垂,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重重一下,俊朗的面庞侧向车窗。
他回过脸,又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随手摸根烟点上,一直没降下窗通风,就这么一根接一根抽着,周身烟熏雾缭。
直到邬长筠从戏院出来,他才挥挥面前的烟,让视线清晰些。
邬长筠和田穗先后上了黄包车,杜召徒手掐了烟火星,发动车子,慢慢跟在后面,一直送人到家门口。
邬长筠拿着医药盒进卫生间,解开衣服,给伤口上药,一个小教训,感染伤重就不好了。
外面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握夹子的手顿了一下,她知道杜召一直跟着自己。做杀手也好,地下工作也罢,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听声音,人是走了,往西边去。
他住在西边。
邬长筠走了会神,半晌,晃晃脑袋,夹了块浸满酒精的棉花用力往伤口上一摁。
陈修原从医院回来了,在完全投身抗日工作之前,他是个留美医学生,回国后,短暂地在医院工作过不到半年便投身共.产.主义事业,如今到沪江安顿下来,便又进了家医院,昨天刚办的入职。
见邬长筠端个医药盒从卫生间出来,他紧张道:“受伤了,出什么事了?”
“刮了一下,小伤。”
陈修原松口气,将手提包放到桌子上。
邬长筠把医药盒放回去,本该问问他工作情况,但一时什么话都不想说,她刚才简单冲洗了一下,现在只想躺下睡觉。
今天医院来了几个受枪伤的病人,陈修原也忙一整天,便去洗洗,准备休息了。
他换上睡衣出来,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放到床的另一边,关上灯,与邬长筠朝一东一西分开睡下。
屋里黑漆漆的,陈修原睁着眼,又开始琢磨起杜召的事。
忽然,床另一边的女人翻了个身。
他轻声问道:“还没睡着?”
半晌,她才“嗯”了声。
“你今天不太对,阿召去找你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受的伤,跟他有关?”
“我自己弄得,他再混蛋,还不至于伤我。”
“你们——”
“我不想说这个。”邬长筠打断他的话,又翻了个身,“睡吧。”
“百谷来指令了。”
“来了快半月,终于有消息了。”邬长筠瞬间忘掉了那些不开心的事,“什么指令?”
“明天晚上七点四十,花阶接头,拿胶卷,有关日军对冀中区扫荡计划的兵力部署和作战计划。”
“我去,我对花阶熟悉。”
“一起,你虽然退出电影圈,但你的戏迷不少,我在能避免一些麻烦,还可以相互掩护。”
“好。”
……
沪江银行行长黄焙在外面养了四五个情人,行踪不定,有时在这家过夜,有时到那家坐坐。
今晚,留宿一个十八岁小演员的公寓。
只不过,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屋里被翻得一片杂乱,黄焙的胸口插了把水果刀,躺在深棕色木板上,血流了一地,死也没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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