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还是第一次见江柳这样生气,他连忙软声安抚道:
“不好意思班长,我们开玩笑的。”
江柳轻轻哼了一声,这才继续开了口:
“我的确不会唤梦之法,但我爸会,他过几分钟就来了,你们等着就行。”
几分钟后,江父匆匆赶到,听儿子讲清楚了事情始末后,掏出随身携带的符纸与朱砂,乱七八糟画了一通后递给叶之。
“这个,晚上和你男朋友睡觉的时候,贴在床头。”
“好,谢谢。”
叶之接了过来。
本以为对方会弄出什么很复杂的玄门术法,没想到只是给了他一张玄乎乎的符纸。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陆清泽,果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质疑:
这……真的靠谱吗?
江柳不满地对自己父亲说:
“爸,他们不是情侣,小叶没有男朋友,别乱喊。”
江父看着面前亲密无间的二人,转头对失明的儿子叹息道:
“你眼瞎了,但你爸的眼睛还好得很呢。”
江柳空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什么叫我眼瞎了?我只是暂时性失明,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江父拍了拍儿子的脑袋,轻飘飘地抛出一句:
“你要不眼瞎,能被那什么郑铭迷了魂吗?”
江柳张了张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江父朝看戏的二人挥了挥手:
“行了,你们走吧,今晚记得早点睡,唤梦要是开始,没十几个小时醒不来的,免得耽误你们明天的事情。”
第99章 朕死何惧,再苦也有万载轮回
二人点点头,再次道了一声谢后,转身离开。
来到门口的时候,陆清泽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朝江父笑了笑,余光却瞥向病床上的江柳:
“叔叔刚才没说错,我是小叶的男朋友,就在今天下午,我们在一起了。”
叶之早已走出了病房,陆清泽说完后立马追上了少年的脚步。
“爸爸说的没错吧,他俩一看就是一对……你怎么了?”
江父看着气压突然变低的儿子,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回到家后,叶之和陆清泽面面相觑。
叶之率先开口道:
“听江柳爸爸的意思,我们今晚应该是要一起睡的。”
陆清泽点点头:
“嗯,你说的对。”
叶之犹疑地问:
“那今晚是去你房间睡,还是去我房间?”
陆清泽沉默了一会,做出了选择:
“去你房间吧。”
叶之快速地洗漱一番,把江父给他的符纸贴到自己床头。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房门被敲响,陆清泽刚结束洗漱。
叶之打开门,发现对方手上拿着一个黑色金属质的东西。
注意到少年疑惑的视线,陆清泽解释道:
“这是止咬器,我的易感期可能会在这两天来,你在我家住,以防万一,我先将它交给你。”
青年的的语气微顿,补充道:
“免得像第一次的时候,把你咬伤了。”
这段时间他在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吃了不少调节神经的药,医生提醒他关注一下自己的易感期,或许会因为这些药物而提前来临。
他不希望这次突发易感期的时候,又将叶之咬伤。
就像二人在片场初见时那样,少年因此怕了他好长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才将人骗到手,可不能再把对方吓跑了。
叶之接过来,好奇地打量:
“戴上这个你就不会咬人了吗?”
陆清泽点点头,顺便教了少年该怎么用。
叶之笑着收了起来,他坐在床边,朝青年邀请道:
“过来,我们睡觉吧。”
陆清泽来到床上躺下,抬手关掉了床头灯。
寂静的黑暗里,他搂住少年的腰身,贴上了对方的额头:
“晚安。”
叶之亲昵地蹭了蹭对方:
“你也是,晚安。”
闭上眼的二人没看到,床头的符纸在夜色中正发着浅淡的金光。
符纸上的光辉如同香薰便悠悠缭绕,房间内的空气带上了催眠的气息,叶之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他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地方,周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雪白,感知不到方向,更不知道该往何处走,只能凭着直觉一路往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耳畔传来一阵细碎的交谈声,听不真切,渺远得仿佛来自另外的时空。
与此同时,无边的雪白如烟雾般变轻变透。
原来困住他的是巨大的白雾,如今雾气渐散,露出了周围真实的场景,竟然是一间灵堂,中间是散着寒气的冰棺。
叶之惊讶地发现,棺中之人居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应该是唤梦开始了,里面躺着的,是他在夏国的尸体吧。
就在这时,自灵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叶之一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江柳?你怎么在这?”
只见来人穿着一件素色僧袍,头发都被剃干净了,光秃秃的脑门下,是一张清秀白净的脸,和江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