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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知道得少,还有心力去救人。如今罢了,泥沼如此之大,她拿漏壶如何夜以继日地滴灌清水,那沼仍是泥泞不堪。
璇甄自然也知道她知道,未再绕弯,她直言道:“若宿晃晓得你还专程来替她除灾,不晓得多高兴。”
世上那么些灾难,便是铭胤知道得多,璇甄修为高,可也总难两全。救的了东家火,灭不去西家灾。故而铭胤往常总会选择人数多些的一方去做。
如这般专程为一人,从未有过。
璇甄便是这意思,铭胤顺着道:“是,她可不得又多造些我的谣。”
思及宿晃那张嘴不经意间飞出的流言,璇甄扑哧一笑。
妖界多林,日光透过林叶间的罅隙洒落,将坠未坠的露珠被光点缀的如珠似玉。
植株多鲜艳,有毒自是有毒,看瞧着也的确赏心悦目。
天际垂落几点星芒,地表铺遍花与木。
她们下一处目的地是垂荒原,并不急,索性走上一段,欣赏这天渡川不会拥有的景色。
璇甄将随手摘的花别在铭胤耳际,摸摸她的头发,“不错。”
人不错,景不错,当下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铭胤抬手压着那朵小花,免得它掉下去,“果真是要往后走走,才晓得还有这般漂亮的花。”
璇甄气音哼笑了声。
她这笑说不出什么意味,但总归没不好的意思,铭胤闻声却叹息。
“?”璇甄侧头看她,“怎的了?”
铭胤弯眸一笑,多是无奈,“我们怕是去不了垂荒原了。”
66.滕亦王
言语解释太慢,又易言不及意,铭胤化作黑雾,其中丝缕钻进璇甄灵台。
如此便可让璇甄瞧见特定记忆。
璇甄看完沉默片刻问:“你如何打算?”
有魔将当今妖王的小儿子给杀了,那小儿子得妖王宠。那魔正在天渡川玩闹,压根不知妖王正冲天渡川寻他去呢。
铭胤不假思索,“回天渡川罢。”
记忆夹杂牵连,妖王之后还有更深的牵连。晓得璇甄对此类事务不感兴趣,铭胤便没给她看。
“我有法子退回妖王。”
璇甄瞧她一眼,心里半是叹半是软。“怎忽地察觉此事?”
照理来讲若不主动查探,那些记忆可不会时时刻刻往铭胤脑子里钻。
铭胤别开眼,“方才不正说花呢嘛,顺便借外围那几只魔瞧了眼天渡川边境,这才发觉妖王大驾,便探了妖王。”
兴许是性格原因,铭胤直觉极准。飘开的视线慢吞吞挪回璇甄身上,似漫不经心道:“垂荒原不急,回去一趟又不麻烦。”
是察觉璇甄方才的视线,解释呢。
“那魔固然有错,不过妖族小儿子也没好到哪儿去,妖王也别有用心,它图领地。”
听着不过陈述,不过璇甄闻言后一愣,察觉到她的解释之意,略好笑,“回便回,我还能拦你?”
她将铭胤的找补之举径直戳穿,铭胤微微别扭了一瞬,索性低声道:“怕你觉我多事嘛。”
璇甄摸她脑袋,“怎会?我所知不过冰山一角,不及你,便也不会质疑你的决策。”
铭胤还有些别扭,她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质不质疑。”
是……怕璇甄觉得她烂好心,毕竟乍一听确是那魔自食恶果,自己还去多管闲事。
璇甄弯腰轻轻磕了下她的额头,和她对视。
光线在彼此眉眼间的方寸之地暗淡下来,只够瞧得见对方眼中的光。
“我晓得,阿胤无需忧心。”她也没多说,晓得了什么、无需忧心什么一概不言。
铭胤却懂了,她登时弯弯眼睛,眸中光波也随之闪烁。
她又抬手摸别在耳朵上的花。
……
这事儿也好解决,我和璇甄归去天渡川时,那可怜的魔正和妖王对峙。
哪里称得上对峙,妖王若真想要它命,抬抬手它便没了。
那魔憋得脸红脖子粗,自然也晓得自己不是对手,可总要挣扎挣扎。
这一任妖王是植物成精,也算少见,本体是多极鲜艳的花。
自然,剧毒。
天渡川边境,冰川彻底消融之处便是天渡川与外界的边境。
那魔站在冰层上,妖王赤手空拳且只它一妖,站在冰层之外。
后面还围了圈看热闹的魔。
见我来,看热闹的魔顿时嚷嚷起来,妖王也回头看向我。
“滕亦王。”我点头示意,妖王没见过我,听我径直说出它的名字愣了下。
“区曾,退下。”我对那只魔道。
它唤区曾,我可见它记忆。
区曾眼眸都红了些,魔念将起,闻声欲开口。
我抬手,它魔念起了,仍不听话,“主,救救我,我当真不知那是它小儿啊!”
我叹了声,“退下。”
璇甄魔气一腾便将它推至后方。
“你是何人?”妖王狐疑看我。
“我便是你欲寻之人……哦不。”我一笑,“魔。”
身后看热闹的魔乱糟糟,吵耳朵。
妖王脸色黑了一瞬,又听到天渡川里那些看热闹的魔叽叽喳喳中有“主”的字眼。
魔域何时换了魔主,这魔主怎还多管闲事。
“你手下之魔犯我族,我念及不起两界冲突故而未踏入天渡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