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呼吸时不知不觉就哭了。
热泪滚烫顺着面颊往下淌,她哭什么,她也不知道,或者问她该不该哭?
话可以耳熟能详,仿若下一秒就会上演断肠人在天涯,温知许手越收越紧,没人比温茹更了解她。
了解这个词真的很可怕,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抨击对方的弱点,让人沦为提线木偶。
空气就在这时候静止了,温知许看着温茹一言不发,难受到说不出一个字,像是被困在迷宫里走不出去,面前的一堵白墙困住了脑子。
她眼帘盖住了泪水,胸口随着气息涌动越发难受,温茹这时候伸手擦了她的眼泪。
指腹落在面颊上慢慢说:“小许,妈妈希望你能够更好地了解自己。我听说过一位很好的心理医生,她可能能够帮助你理清思绪,我认为去见一位专业心理医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妈。”温知许低着头,嗓音发抖唤了一声。
这一声唤得很轻,但又觉得重得可怕,思想在对某种语言上瘾,关系变得事与愿违。
温知许深吸一口气说:“你为什么总用一种了解我的方式,来伤害我。”
她眼睫抖动落了碎珠在温茹的指甲盖上,像是被打落的芭蕉,水雾硬将眼尾逼成了潮红色。
竭力抑制的哭声让温茹指节一抖,连带着眼眸都变了神色。
“从我发现你一直在试图让我认为自己有问题开始,我总是找很多借口替你开脱。”温知许说得哽咽,喉间被堵塞住,迟迟落不下后面一句。
温知许慢慢将手抽出来,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那一年你也是这么说,你说我承受不了会伤害她,你说我的认知障碍是对她的感情不尊重,我要怎么办?”
“我试着爱一个人都不会,我......我特别失败,我这几年......就一直在想,如果我有思想,如果我努力一点,就一点,会不会不太一样。”温知许哭得泣不成声,强忍着眼泪直至手腕发抖。
温茹轻闭着眼调整呼吸,在温知许站起身时跟着站了起来,语气变得急促:“小许,我跟你说.......”
温知许猝然转身打断:“妈,我不想听,你别说。”温知许没有一点犹豫往门口去。
在尾音落后不敢继续往下接话,这一场并不热闹的争吵,像是积攒了多年的怨气。
这些年她怎么过来的,她忘了,潋滟的眼眸掉下的晶莹系数落在她的手背上,熬都熬过来了,再回头就没意思了。
第53章
20xx年11月5日
这一天是温知许和温茹今年吵的第二次架。
一段浑浊的关系太过平静也不好, 太过闹腾也是罪,杭州的冷风吹不散迷茫,也带不走心事。
她从酒店下来,也没能抹干净面上的眼泪, 温知许低着头, 怕被人盯着看, 用手背一遍遍擦着面颊。
在踏出酒店大门那一刻, 抬头间, 她看到简十初在面前站着, 第一次眨眼像是确认。
而第二次眨眼, 却是溃击泪泉的时候。风一吹泪膜就破了, 刮得面颊泛疼。
简十初没有问,上前几步抱住她。
简十初本来已经回了酒店, 又担心温知许的状态,打车到了这边楼下等着, 其实心理也会害怕, 如果温知许要离开, 她也没办法啊。
温知许就靠在她怀里,发丝也带着潮热,像一只受了倾盆大雨的候鸟, 眷着巢穴头也不太, 这件事上她有了一种相似的无力感。
“我就是有点头晕,没别的。”温知许沉沉地呼吸着, 嗓音带着哭腔,说话也没有抬头, 脑袋沉甸甸的。
简十初低眸看她:“我背你。”
温知许这时候抬起头看她,路过的人时不时会投目光过来, 但仅仅就是一眼。
“不哭了。”简十初用手擦拭着她的泪痕,没有刻意放轻语调,也能带着温柔感。
“我说过,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温知许点了点头,看着看着就更忍不住了,这时她才明白,原来简十初说的慢慢来,也包含了这一层意思。
她遇见了温柔的人,能散去那些不太温柔的剧情,所以她也会温柔以待。
杭州的雨喜欢连着下,第二天回重庆,行李箱是简十初收的,温知许给温茹发了消息。
话不长,她就说自己今天回重庆。
温茹没有回她,好在没有太过激的字眼,继续恶败这段关系。
她有时候觉得人生就是在不停地做选择题,但是这件事不可以归到试卷上,那样不公平。
简十初办完了退房又剥开一颗糖,递到她嘴边时说:“吃糖。”
温知许低头含进嘴里,看着她:“荔枝的。”
“不好吃吗?”简十初低头看糖纸上的字,粉色透明包装纸上画着一颗小荔枝,她刚刚没注意。
简十初拿出一张纸放手心:“吐我手里,我重给你剥。”
“没说不好吃。”温知许微微笑了一下。
简十初手心捏紧将纸收回,慢悠悠地呼出一口气。
刚想要说什么,余光中看到了一个黑影站在旁侧,简十初侧头看去,唐原就站在边上,一双手插在衣兜里,风尘仆仆的姿态里眼神颇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