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缠问51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作为儿子,看看母亲最后一面。他已经困在这里二十年,这还不够么,还要怎样。
疾行的马车只剩一个小点,越萧然目眦尽裂,吼骂与哽咽混成一团,好像一簇火,燃烧他的喉咙,硬生生撕扯他的身体。
守卫们强行将他拖进王府,“王爷,得罪了。”
眼睁睁看着马车越来越远,越萧然也越来越绝望,他两手死死握住门框,手指被铁链划出血,眼泪大滴大滴流下,他已经说不出话,只剩破碎的呜咽,痛苦至极,就连守卫都忍不住别过脸。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了。
不仅停下,还开始掉头。
越萧然愣住,片刻后,两辆马车依次驶来,礼部尚处从另一辆车下来,对门口护卫道,“都下去吧。”
护卫们早已被买通,看了礼部尚书一眼,恭敬后退。
礼部尚书扶起越萧然,沉重叹息,“要看娘娘最后一眼么?”
车帘掀开,棺墩近在眼前,越萧然踉跄走到马车旁边,手指抚过棺墩边缘。
死者为大,他不愿惊扰母后,没有打开棺墩,而是忽然跪在车前,重重磕了三个头。
“母后,儿臣不孝。”
三跪九叩,殷殷诉说,一刻钟后,越萧然颤抖着手,闭目送马车离去。礼部尚书拍拍他的肩膀,“鲁王,节哀顺变。”
他意有所指,“毕竟下一次,里面的人可能是公主。”
这个公主,当然不是指永照公主越浮玉或长公主越长溪,而是指鲁王的妹妹,越依依。
想起前几日妹妹送来那封血书,字字泣血,她十五岁被关冷宫,已经蹉跎半生,还要继续无望地熬下去,困在四方宫墙下,日日对着巴掌大的天空,煎熬着、忍受着。
越萧然心中忽然挣扎,他知道礼部尚书不是真想帮他,可那是他的妹妹啊,他从小视为珍宝、护着长大的妹妹啊。
难道他真要像对方所说,今日送走母亲,又在之后的某一日,同样送走自己的妹妹么?
她还那么年轻,还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甚至没能嫁人,只能孤独地死在宫里。
手指比刚才颤得更厉害,连身体都跟着发抖,直到太阳第一丝光亮升起,照亮鲁王府门前黑暗的石路,越萧然终于用力闭了闭眼,哑声开口,“好。”
“你要做什么,本王同意了。”
他逃避半生,从未履行过身为儿子的责任,如今,他该做一位合格的兄长了。
*
许念的送葬无人知晓,越浮玉都不知道,她第二天早上起来,懒散地打个哈欠,第一时间想起今天没有义诊,终于可以放松了!
她光着脚走到门边,打开大门,热烈的阳光瞬间铺洒下来,她迎着朝阳,十指交叉伸展身体,身姿柔韧,仿佛一尾漂亮的红鱼,下一瞬就要跃进广阔的蓝海。
白樱端着早膳进来,“公主,我们今天去哪?”
越浮玉勾唇,“看皮影戏。”许别时很奇怪,但皮影戏是无辜的,昨天没看到,今天当然要补回来。
然而,抵达千金楼,掌柜才抱歉告知,“公主,灯影戏晚上才有,白天只有说书先生。”
他忽而顿了顿,试探开口,“但有大批刚入京的年轻书生。”
春闱四月十五开始,现在已经是三月末,各地举人陆陆续续进京。千金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别名“状元楼”,大部分人为了讨个吉利,都会住在这里。
而且,不知从何起,京中开始流传一个传闻,永照公主今年要选驸马,她又格外偏爱读书人,很可能从进京赶考的书生中挑一个。
这消息不知从哪传出来的,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一样。
这也导致一个诡异的情况,一部分举人不读书,反而打扮得风流倜傥,四处乱晃,准备“偶遇”永照公主。
三人成虎,传闻越来越真,掌柜也不得不相信,也许公主真要招驸马?
凤眸微挑,越浮玉懒懒撑着太阳穴,目光无奈至极,白樱则别过脸,偷笑不止。
风评受害,越浮玉也懒得计较,漫不经心吩咐,“本宫交代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掌柜点头,“您放心,早就按照您的意思吩咐下去。”
……
究竟是什么“事”,千金楼一楼的茶馆,众人早就议论起来。
说书先生一拍醒木,绘声绘色讲道,
“三年前,当朝许少傅还是个穷书生,进京赶考时没钱住宿,被酒楼撵出来。恰好永照公主路过,见识到许少傅的文章,当场为他一掷千金,买下这酒楼。从此以后,酒楼更名千金楼。”
“又因许少傅高中状元,所以呐,这千金楼也叫状元楼。”
路人不满,“谁没听过这些,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事。”
说书先生微微一笑,卖个关子,“你们可知?今年进京赶考的书生,不花钱就能住在千金楼。”
“此话怎讲?”路人好奇问道。
见众人都被吸引过来,说书先生神秘一笑,挥开折扇,抑扬顿挫开口,
“永照公主有言,若哪位读书人能做出令她满意的文章,可免费住在千金楼,分文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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