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137
“叶霄,你来了。” 即将消散之际,邪魃的灵魂出窍,露出了原本姿容绝艳的神女面容。
叶霄?这不是云霄宗的开宗师祖吗?之前一直盛传叶霄突破了渡劫期,飞升去了天界,为什么会出现在忘川河底,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邪魃的脸上挂着哀怨,没有任何老友重逢的喜悦,“都怪我的那片神识太过愚蠢,不然我也不会输。”
“当年你被五神器封印在云霄山下时,我与你打了个赌,你说这世上最强大的是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我说是爱。于是,我们用了你的一片神识,还用了我的一滴神血,仿照我的模样,用万年时间创造了叶蓁蓁,让她在出生时降下祥瑞。”
“你费劲心思为她编撰人生剧本,精心策划让她助你复活,但她最后还是为爱牺牲了自己,阻止你去祸害黎明苍生,害死那些她在乎的人。” 叶霄笃定道,“不是她蠢,是你小看了爱的力量。”
“爱?”魃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爱是个什么东西?”
“当你试图利用别人对她的爱复活自己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因为爱是一种双向流动的能量,别人对叶蓁蓁付出爱的同时,她也会用爱去回馈别人。”
“我从未拥有过爱,也从来没有相信过它。”魃的嘴角勾起讥讽的笑。
“不,你拥有过,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你看过黄帝留给你的留影神石了吗?”叶霄问道。
“没看,我扔了。”邪魃不以为然。
“前辈,留影神石在我这里。”叶清川原本因叶蓁蓁的离去绝望瘫倒在地,听到她们谈论留影神石后,强忍着悲痛从玄冥戒中取出了金光灿烂的神石,当时离开神域的时候,他担心这东西以后会用到,偷偷捡了起来。
打开留影神石,一段被尘封了数万年的影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当初,女魃在黄帝大战蚩尤一战中,耗尽了神力,无法返回神界,被留在了人间。魃生了一场大病,被恶兽犼趁虚而入,强行融合变成了旱魃,无论走到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旱灾,土地大片龟裂,庄稼颗粒无收。
村民们向天神请愿驱逐旱魃,有一些天神表示魃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神女魃,而是被恶兽犼融合的妖女旱魃,应该尽快处死,以免留下后患。
那一天,黄帝回去后,在女魃的房间里,盯着她从小爱玩的竹蜻蜓发呆了很久。这么多年来他忙于修炼、征战,还从没陪女儿玩过一次这个小玩意儿呢。
想起女儿一次次像小鸟般扑到他的怀里,笑容如鲜花般明媚,只期盼他能陪她玩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捏紧了手中的竹蜻蜓,似是做好了某个决定。
他先发制人,将魃困在了赤水之北,堵住了众神的悠悠之口,虽限制了魃的自由,却保住了她的性命。
后来,魃被犼的邪气和怨气控制,做出了祸害苍生的恶举,引起了人神共愤,众神再次向黄帝谏言,一定要让魃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生命代价!要去抓捕魃、教训魃、追杀魃的神明数不胜数,为了天下苍生,都想致魃于死地。
“可魃终究是孤的女儿啊……”黄帝彻夜难眠。
为了安抚众神,他当众取下了身上的五块肋骨,化为了五神器,将魃封印在了云霄山下,保全了魃的性命。
“什么?五神器竟是父亲身上的五块肋骨化成的?我不信!我不信!”邪魃捂住了眼睛,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父亲对她那般冷酷、无情,又怎会为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就是他的肋骨化成的,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神力?”叶霄道,“就连我都是最早你父亲安排下界去帮你度过劫难的。我在忘川河底等待了万年,也是为了有一天能将真相告诉你。”
“什么?”
叶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当初,我只是一个刚刚踏入神界的小女孩,黄帝将治愈术传授给了我,让我下界去帮你医治。所以我才会出现在你的身边,帮你治病,想法设法地逗你开心。”
“原来你是他安排的,可他自己为什么不来找我?不将我接回神界?”回忆起那段尘封的记忆,魃满脸痛苦地追问。
“那时候,黄帝虽然大败了蚩尤,但还有很多蚩尤的余孽在追杀他,他担心万一把你接回神域,你又没有神力自保,会被蚩尤的人杀死。他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才将你暂时留在人界的。”
“可我不要这些!我想要他亲自对我表达关心,哪怕再大的危险、哪怕让我去死我都愿意。”魃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时,留影神石上出现了最后一段影像,是黄帝专门记录下想要对魃说的话。此时的黄帝即将身陨,回顾跌宕起伏的一生,他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女儿魃。
“魃,你小的时候父亲忙于争名夺利,没有时间陪伴你;长大后你受了伤,父亲又没能及时救赎你,让你被犼折磨痛苦,父亲觉得此生对得起苍生,却对不起你。直到临死时,父亲才发现,这世上最强大的不是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是细水长流的爱。对不起,是父亲没有好好爱过你,才让你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听到这里,魃似是被戳到内心的痛楚一般,防线彻底崩溃,栽倒在地上,像个孩子般痛哭流涕。
原来,父亲一直是爱她的,并没有弃她于不顾。原来,父亲到死都在后悔,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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