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旧怨难消生癔症,小官憋屈瞎撞头7
柳依尘这揉面的功夫还是阿娘逼着练出来的,那时候阿娘总说,女娘若是有这么一身厨艺在身,落到何种境地,也饿不死。她那会儿不肯吃这苦,被阿娘打了,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哭,然后被白墨存瞧见嘲笑。
她揉好面团,挤成剂子,正要按压,就瞧见白墨存站在门口,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她看。柳依尘唬了一跳,忍住拍胸口的冲动,咬牙问:“官人怎么来了,可是饿了?”
白墨存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披头散发,白色的外袍随意披在身上,脸上的红疙瘩还没消失,双目空洞,面无表情盯着人,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柳依尘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弄不清他的意思,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清,准备再说一声。
赵叔却及时跑来,对她嘘了一声,让她不要发出声音。柳依尘不解,赵叔扶着白墨存,声音很低的在白墨存耳边说了几句。白墨存就像傀儡一样,任由赵叔扶着,一步一步回屋。
柳依尘感到怪异,有心想问,赵叔却半天没有出来。她索性在厨房做早膳,磨了些豆子,熬煮豆浆,配着油饼一块吃。
等她做好一切,赵叔才寻来厨房,开门见山嘱咐她,刚才事不要说出去,官人只是游魂症犯了,不会害人的。柳依尘与他认识多年,从未听说他有这个病。一时间忘了分寸,直接问道:“他怎么会有这种病?”
赵叔也不介意,与她道:“从前是没有的,可永安城战败回来,忽然就病了,大夫说是心病。”
柳依尘从这字里行间,意识到白墨存一定经历很多事。她没有再追问,可新做的吃食里,也没放胡椒粉。
她心疼白墨存是一回事,防备之心也是真。他屡次三番算计自己,明知吃不了胡椒粉,还故意放在灶台上,就是为了让她误用,最后导致他出事,继而提出要求,让自己配合他演戏。
柳依尘摸不清他的目的之前,都打算防备一二。
她正将豆浆温在灶上,等白墨存醒来再吃。可人还没醒,何东又上门来。
这一回敲门声很响,赵叔想当做没听见都不行。
赵叔着急开门,看见何东,挤出笑来应对:“何大官人,您怎么会这么早来?”
哪里是早,他压根就没回去。
何东这段时日调查挖坟的案子,弄得心烦气躁。原本只是一桩普通的挖坟盗窃,这种事交给开封府调查不就行了,那是开封府的管辖不是。
可上面说,这南城外面埋的都是将士英魂,千万要把窃贼抓住,杀鸡儆猴,彻底绝了那些小贼盗窃的心思。
何东被人推出来管这破事,本以为耍个小聪明,在界面上抓地痞流氓顶罪,就能了结此事。
可等他抓了人结案,却被上头骂了个狗血淋头。何东被骂的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他抓的小贼,自己也承认挖坟掘墓了啊?
这条路走不通,何东只能另外想其他法子。他又从销赃这条路上去查,结果调查一圈,发现这个葛账房死时,家里连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后事还是邻居帮着料理。穷成这样,哪里还有值钱的陪葬。
何东又想,既然没有财物损失,又没有苦主诉冤,那这案子还有什么调查的必要?
可上头不管,非要他查,怎么个查又不肯点明,只让他去抓真凶,何东真是脑袋发疼。昨日从白墨存这里没套出有用的消息,回去又被同僚嘲弄,他心情不好,索性出去大醉一场,直接在大街上睡着。
早上酒还没醒,就晃着步子到了白家门口。他不甘心,带着怨气敲门。
等进院子,闻见豆子香气,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人才清醒两分。
赵叔见他这模样,立刻让柳依尘弄些豆浆肉饼。柳依尘将东西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何东喝一大口豆浆,恰到好处的热度,瞬间让他肠胃舒坦。
“赵叔,这是您家新请来的女使?”他上下打量柳依尘,柳依尘佯装不知,拿着扫帚走远一些去清扫落叶。
“是,我家官人这身子,还是有个女使照料为好,倒是何大官人,您这一大早的,怎么.....”
“还能如何,不都是让那挖坟的案子逼的。您说说,这么一桩小事,老百姓传得乱七八糟,连僵尸吃人的鬼话都出来,弄得人心惶惶。这世上真有僵尸,那永安城战死的数万将士,不早就成为僵尸,去报复该死的西夏贼子。”
赵叔闻言忍不住咳嗽一声,何东也跟着僵硬,随即看看周围,只见远处安静洒扫的女使,不甚在意道:“酒后荒唐言,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赵叔笑笑,又给他倒一碗热豆浆。
何东吃饱,这才问起白墨存,病是否好些,能不能见人。赵叔遗憾表示,情况似乎更严重,吃了药还睡着,早膳都没用。
何东心里怀疑,凑到门边去看情况,赵叔也不阻拦,由着他去。何东进门一眼就瞧见白墨存脸上脖子上,大片的红疙瘩,吓得赶紧出来。“这是哪里寻的庸医,怎么今日看,情况比昨日还严重些?”
“请的焦大夫。”
“清河堂的焦大夫?”
赵叔点点头,何东尴尬的笑笑,那可是开封有名的大夫。他再次铩羽而归,顺了几张豆饼离开。
回去路上,遇到两个捕快在巷子里起争执,眼看要动手,何东走过去阻止。“你们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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