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三郎不知怎得,竟舍不得离开,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锁在昭华身上,久久不愿移开。
“幼清见过这位娘子。”白三郎微微一笑,色若春晓之花。
昭华心中赞叹,她前世见白三郎的时候,他已是油尽灯枯之时,哪里有如今的风姿,一时间,心中颇为感概,这般人物竟是个薄命之人,当真是上苍不公。
安柔听见一道好听的男声,一回头,见是白三郎便笑了起来,对着他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我原当我们是个俗人,不想三郎也是如此。”
这般打趣若搁在平时,白三郎也不过一笑置之,今日心里却是生出了窘态,一时犹豫,竟没有走过来,只用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瞧着昭华。
安柔眼睛一转,“噗哧”的笑出声来,挽着昭华,与白三郎道:“我知我这阿秾妹妹生的如神仙妃子一般,可你堂堂白三郎,竟不想也有看直眼的一天。”
白三郎玉样的脸庞染了几许红晕,因安柔的一句话,他竟不敢盯着昭华瞧了,只是心中不免赞叹,昭华之名当之无愧,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日光下,那一身凝脂一般雪白细腻的肌肤可不正隐隐透着晶莹光华,美艳绝伦。
“不知娘子是哪府上的,往日在京中竟不曾瞧过。”白三郎压下心底的悸动,抬眼看向昭华,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含着浅浅的笑意。
“原并不在京都居住,今日才寄居在武安侯府的。”昭华不愿与他多言,也不想招惹这个本不该入了凡尘的男子,至于前世种种,正如她的重生一般,且重头来过。
白三郎心动一动,想起近来母亲说起信国公家的姑娘进了京,便道:“娘子可是出身汝南盛氏。”
“三郎猜对了。”安柔笑嘻嘻的说道:“我这阿秾妹妹正是信国公的嫡幼女,贵妃娘娘嫡亲的外甥女。”
白三郎因这话眸光暗了下来,他不是不理庶务只知风花雪月的小子,太子殿下府上尚且缺少一位侧妃,不知被多少人惦记着,可阮贵妃却不曾松口,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盛小娘子进京,便是她自己没有图谋,阮贵妃必然也会为她争来这份前程,这般佳人,想来太子殿下亦会心动,于他,也只能是镜中月,水中花,又怎能生出妄念。
☆、第9章
“你滚,你给我滚,找你的表妹去吧!以后都别出现在我的眼前。”义安县主指着白大郎厉声喊道,红了眼眶,丰盈的身段微微发颤。
昭华与玉娘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避讳,几人直接跑了出去,拉过义安县主,柔声劝了起来。
安柔恼恨的看着白大郎,气的用手指直点着他,脆声骂道:“好你个白大郎,我好心好意的请你过来,为的是什么,是让你把义安惹哭不成?你便是有了那好表妹,就一点也不顾往日的情意不成?当初义安是如何待你的,你就一丁点也记不得这好了?”
白大郎被她说的满脸羞愧,垂着头没有应声,只是飘向义安县主的目光带着隐隐的伤痛与怜惜。
“别说了,日后只当我从来都不识得他就是了。”义安县主心灰意冷的说道,忍不住哭出声来,她素来要强,怎肯当着白大郎的面落下泪来,推开玉娘,便跑出了园子。
安柔又恼又急,狠狠的瞪了白大郎一眼,冷笑道:“现在你如意了吧!赶紧回去娶你的好表妹吧!”说完,便和玉娘追了过去。
昭华身子骨弱,自是不敢向安柔与玉娘那般小跑,免得出了一身薄汗再招了风,又该发热让自己遭了罪。只尽量迈着快步,追着过去。
“娘子请等等。”白三郎犹豫了一下,开口喊道。
昭华停在脚步,回头不解的看着白三郎,问道:“郎君可是有什么事?”
白三郎看了站在一旁失魂落魄的白大郎,轻声叹息,走到昭华身边,说道:“还望娘子劝一劝义安县主,大哥也是身不由己。”
昭华平生最恨这‘身不由己’四字,每一个做错了事都说自己身不由己,可为何总要牵连了旁人,冷笑一声,昭华语气冷淡:“我如何劝得,今日让白大郎君过来为的不就是让他劝一劝义安县主,郎君可知,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只望日后白大郎君莫要后悔才好。”
白三郎一愣,见昭华疾言厉色,不禁苦笑,他这是不是算被大哥牵连了。
“郎君若无旁的事情,请恕我不奉陪了。”昭华薄唇微抿,甩袖而去,她身姿纤细娇小,腰肢盈盈,搭在双臂上娇米分色的轻纱帔帛在她身后轻轻飘起,好似一只娇弱而明艳的彩蝶,随风飞舞。
“回去吧!”白大郎一拍白三郎的肩,沉声一叹,眼里带着压抑的痛楚。
白三郎鲜嫩的嘴唇微动一下,想问白大郎到底说了什么,能惹得义安县主这般伤心,可见他这幅姿态,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咽了下去,让一旁满脸惊惶无措的丫鬟传告辞之言,便与白大郎离去。
“别哭了,人都走了,你若是哭也合该在他面前才是。”昭华轻叹一声,让丫鬟去把帕子浸了温热的水,拧干后把帕子递到义安县主的面前。
“不说他了,以后也不提他了。”义安县主接过帕子敷在红肿的眼睛上,哑着嗓子道:“今儿都是怨我,好端端的雅宴就因我生生搅了,明儿个我给各位下帖子赔罪。”
“咱们之间哪里用得着说这些。”安柔嗔声说道,又一指昭华,对义安县主努了努嘴:“今儿虽说是我下的帖子,可这宴客的主人却是阿秾,你若真想赔罪,日后多带阿秾在京都走动走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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