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戏弄6
翊圣真君垂着头给云桃浇水,心思也是难掩焦躁和羞恼,脸颊侧的伤口仿佛都跟着隐隐作痒。
他知道玉帝陛下已经给云桃授完三滴心头血,她不日便将化形,他早已不耐烦这差事,他贵为这九重天上的真君偏偏被派遣来给这精怪浇水呵护,心中难免有怨气和不满。
过去的时时刻刻,翊圣真君都是盼着云桃赶紧化形的,他好卸了这差事,专心在陛下身边辅佐,可眼下她快要化形了,他却开始烦躁羞赧起来,不因着旁的,而是因为他脸上这道伤痕。
虽说这伤切切实实因为云桃而起,是她先放出桃花香气迷惑人心,又突然暴起伤了他,她理该为他治伤,可老君说的法子实在难为人,他甚至不知这精怪化形之后到底是男是女,若是男子,他也是男子,怎可如此行事,有违伦常天理,若是女子,便更为棘手,为何偏偏是吐蕊玉露。
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翊圣真君心不在焉地给云桃浇着水,眉头紧锁,一张星眉朗目的脸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红篓梳源
云桃看他不顺眼,觉得与他气场不合,不愿搭理他,哪里会管他愁眉苦脸的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舒展身体,把树根往土里扎,吸收玉露仙水,想要把自己喝的饱饱的。
她喝的正开心,谁知化形来的如此突然。
没什么疼痛感,就是感觉浑身一松,整个人轻飘飘的,感觉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失去重力,直直地往下坠。
翊圣真君只觉眼前一阵白茫闪过,极为刺眼,他双目被震慑的刺痛,他手里拿着的木舀顿时跌落在地上,慌乱地抬袖遮住眉眼,鼻息间满是浓郁的桃花香,他明明记得今日带了净息香,刚才浇水时还好好的,闻不到这扰乱隐心神的香气,眼下这是何故。
定是这精怪又在搞什么花样!
翊圣真君紧紧闭了闭双目,待不适褪去,又连忙放下袖子,睁开眼睛,怒目而视往眼前的桃花树看去,这一看不了得,俊俏的眉眼像被雷劈了似的,呆若木鸡地盯着云桃,身体僵硬,霎时间从脖颈红到了脸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云桃从一颗高大的树变成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大美人,这高度变化太大,她现下又不会使用仙法,是直接摔下来的,她哎呦一声,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摔散架子了,摔得脑壳疼。
她蹙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正好对上翊圣真君呆若木鸡的眼神和红的像猴屁股似的脸,心中难免得意忘形和好奇,这幅身子到底是有多美啊,把翊圣真君这小古板都给看呆了。
佛祖诚不欺我!
云桃勾起唇角,抬起手,入目是一双纤纤玉手,骨肉匀称,肤如凝脂,极为漂亮。
她很满意,又垂头往下看去,想看看自己身材怎么样,这一看不了得,顿时尖叫出声:“啊啊啊啊”
她没穿衣服!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化形为人之后没衣服!
云桃恨恨地瞪向翊圣真君,咬牙切齿:“还不快转过去!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她一声尖叫把翊圣真君的魂给唤回来了,他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去,心脏砰砰砰直跳,仿佛快要冲破极薄的皮肤,神仙心绪一向四平八稳,冷心冷情,从不会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这感觉让翊圣真君极为陌生焦躁,他耳尖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即使转过身去不再看,可刚刚那一幕却不停地在他脑海里闪现。
女子黑发如瀑,柔顺的如同上好的仙云锦缎,肤若凝脂,比牛乳还要润白细腻,容貌艳绝,艳若桃李,额心坠着云粉色的桃花钿,轻飘飘那么看你一眼,便让人心甘情愿将这九重天上的华曲朱绮都捧到她面前。
这九重天上再没有仙子比她容貌更盛。
翊圣真君心跳加速,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冰肌玉体从未流过汗的神仙此刻手心里全是热汗,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冒犯仙子,实非有意而为。”
“我甘愿受仙罚,自剜双目,日日时时不得窥见天光,向仙子赔罪。”
云桃一个现代人可着实被他这话吓着了,实在难以理解翊圣真君这小古板,她这个当事人还没说话呢,他倒是上来就血淋淋的要把眼睛挖了给她赔罪。
且先不论他这话是否出自真心,但最起码拿出赔礼的态度来了,更何况他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化形这时间本就是随机的,连云桃自己都猝不及防,更何况他一个浇水的。
她不想同他计较纠缠这事了,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赶紧给她拿一件能蔽体的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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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桃把自己蜷缩起来,雪肤乌发,一袭青丝柔柔散散地垂落在背上,隐隐约约露出点瓷白肌肤,模样颇像那春日立在枝头的桃花苞被风吹的颤颤巍巍,需要人怜惜呵护。
翊圣真君还背对着她呢,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身体僵直,整个人都紧绷着。
云桃不情不愿地喊了他一声:“喂,你还愣着干嘛,帮我找件衣服啊。”
翊圣真君这才反应过来,他往日从不曾与仙子接触,敬而远之,对仙子衣物更是不甚了解,只能按照那日去寻花神时见着的仙子穿着打扮,心下一动,给云桃幻化出了一身衣物。鸿镂淑远
背对着她,伸手将衣物递给她,不敢冒犯。
云桃接过,吭哧吭哧把衣服穿上,三下两除二就穿完,换完只觉得奇怪,这九重天的仙子都穿这么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