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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闻楹还要高兴的人,当然是施三娘。
她同闻楹盘算着,再这样卖上半个月,就有钱送女儿小慧去学堂,不过在此之前,可以先扯布给小慧做身新衣裳。
有施三娘打气,闻楹干起活来也充满干劲,又推出新品卤土豆,卤鸡蛋。
短短几日,施家的卤煮事业可谓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没想到生意做得好了,很快就有麻烦找上门。
这天闻楹正忙着给人装卤豆干时,忽然有三五人气势汹汹地冲到摊位前。
不等闻楹开口,领头之人一声令下:“给我砸!”
跟随他的几名男子顿时涌上前,将摊铺上的卤菜扫落在地,又抄起家伙二话不说开始砸摊铺。
闻楹见这几人目标明确,顿时猜到他们必定是来找茬的。
她当即恨不得掏出法器,给这几人狠狠一顿教训。
可想到这是月城,只能按捺下来,冲到前头大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信不信我这就报官。”
“报官?”其中一人不屑冷哼,“我兄弟买了你家卖的卤菜,回去吃了上吐下泻,足足躺了两日才好,你要是报官,也是你这种黑心小贩被关进牢里才对。”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些卤菜,都是闻楹亲手做的,有没有问题,她自己会不知道?
闻楹活了两辈子,从未与这样的流氓地痞打过交道。
见这些人以为她是弱女子,越发砸得肆无忌惮,闻楹顺手抄起案板上的菜刀,狠狠挥过去:“叫你们住手,都聋了不成?”
伴随着她这一声吼,飞旋的菜刀擦着其中一人的脸过去。
几人一惊,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他们没有想到,往日看上去娇滴滴的施三娘,何时竟变得这般不好惹了。
为首之人脸色沉下来:“好啊,自己卖的东西害人吃坏了肚子,还想害人是不是?”
说着,他作势扬起手中的木棍,就要朝闻楹砸过来。
不料木棍挥舞到半空中,他的动作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截住。
定睛一瞧,竟是隔壁医馆的沈大夫。
原以为沈琅不过是女子,力气大不到哪儿去,那人试着将手抽回来,没想到竟是纹丝未动。
沈琅,也正是戚敛冷眼看向男子:“阁下口口声声说施娘子害你的弟兄吃坏了肚子,不知他眼下可在?”
那人被她这样一问,不由心中一慌:“你、你问这做什么?他这会儿不在。”
戚敛似是早已料到他会这般回答,她略微颔首:“不在也无妨,在下这就带上药箱前去诊治。”
男子哪里找得出一个吃坏了肚子的人,当下忙改口,指向同伙中一位气色较差的:“刚才是我记错了,就是他,原来他就在这儿……”
“是吗?”戚敛疏冷的目光移过去。
她唇角冷冷勾了勾:“可是我观阁下脸色虽差,却并不似吃坏了肚子,想必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若是再不好生调养,只怕撑不过半年。”
闻言,对方气急败坏道:“你胡说……”
奈何沈琅的医术,月城的百姓也是知道的,话说到一半,他的嚣张气焰不禁弱下来:“沈大夫……那你说我该如何调养?”
话音未落,围观的人群传来哄笑声。
他们又怎会看不出,这些人分明就是来找茬,只不过碍于其凶神恶煞,不敢出声罢了。
眼下有沈琅站出来,人群中亦窃窃私语:“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弱女子,真不要脸。”
“就是,也不知是谁家眼红施三娘的生意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几人灰溜溜就想要逃。
戚敛却并没有轻易放走他们,而是伸手拦住为首之人:“阁下砸坏了施三娘的摊铺,坏了她的生意,害她受了惊,难道不应该赔偿道歉?”
对方不以为然。
这么多人面前,给一个女人道歉,那他的面子往哪搁?
更何况赔钱?
男子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施三娘,你要是不服气,大不了带我去见官好了。”
听他这语气,显然是不怕见官的。
闻楹咬牙,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听见戚敛悠悠开口:“是吗?若我记得没错,阁下应该是来福酒楼钱掌柜的侄子?钱掌柜向来看重你,想来是舍得出这份钱的。”
此话一出,恩怨顿时分明。
想必是闻楹铺子的生意太好,影响到酒楼的生意,钱掌柜侄子钱万贯才会来找闻楹的麻烦。
被戚敛揭穿了老底,钱万贯脸色一变:“我钱万贯向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扯我大伯作甚?”
为了酒楼的名声,他咬牙抛出一锭银子:“施三娘,这些钱总该赔得了你的损失吧?”
这一锭银子,足够原来的施三娘起早贪黑卖小半年卤肉。
闻楹斟酌过后,拿起摊子上的银锭。
见状,戚敛才收手让几人离开。
围观的众人中,有些往日与施三娘交好的,纷纷上前安慰她,七手八脚地替她将摊铺收拾好。
戚敛越过人群,径直走到闻楹跟前:“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