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执刑的太监闻言便也停了手，倒是凌云彻听见熟悉的字眼，眼睛虽然已经被从额头上流下来的血糊住，嘴唇还记得嗫嚅着出声，似求助，又或者是单纯的呼喊:
　　凌云彻：" “皇后娘娘……”"
　　是您来了吗，凌云彻想。这一刻，好像身上的伤痕也没有那么痛了。如果那个人肯关怀关怀自己，自己死去也是心甘情愿的。
　　然而这一声呼唤无人听见，因为如懿转头就进了殿。
　　寝殿空空荡荡，只皇帝在寝衣外披了一件湖蓝团墨外裳，脸色铁青的坐在那儿。金玉研半跪坐在他旁边，散着一头长发，正伏在皇帝手臂上哭得一抽一抽，好一副我见犹怜之态:
　　金玉妍（嘉妃）：" “皇上，臣妾身为您的妃嫔，却遭此无妄之灾，真是奇耻大辱，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您，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皇帝满脸不想说话的样子，连见到如懿进来也只是淡淡道：
　　皇帝：" “起来吧，夜深人静，皇后怎么来了？”"
　　如懿（皇后）：" “臣妾给皇上请安。后宫不宁是臣妾失职，臣妾自然要来将功补过。”"
　　皇帝：" “不干你的事情，是朕身边的人手脚不干净，作出这等下作事情。”"
　　虽然这样说，皇帝的语气可没见几分好:
　　皇帝：" “李玉，外头怎么样了？”"
　　李玉进来道：
　　李玉：" “凌侍卫被打的没声儿了，执刑的太监泼了一盆水，还在继续呢。”"
　　金玉研恨恨咬牙道：
　　金玉妍（嘉妃）：" “皇上，可不能就这样完了，一定要活活打死他，才能泄了臣妾心头之恨，才能洗刷今日之辱！”"
　　如懿听得她张口便是如此浓重的血腥气，不悦道:
　　如懿（皇后）：" “嘉妃身为妃妾，怎能在皇上面前说出这样歹毒的话来。”"
　　金玉妍（嘉妃）：" “歹毒？臣妾以为这叫罪有应得！”"
　　金玉妍横了她一眼:
　　金玉妍（嘉妃）：" “臣妾还奇怪皇后娘娘怎么在为一个侍卫说话，他作出这等子见不得人的事，可有想过自己的夫人？”"
　　眼瞅着就是一顶帽子要扣在自己头上，如懿立刻转移话题:
　　如懿（皇后）：" “嘉妃莫要妄言，本宫只是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李玉，确定嘉妃的肚兜是在侍卫的庑房里找着的？”"
　　李玉躬身道:
　　李玉：" “是。嬷嬷们发现嘉妃肚兜不见了，奴才便派人四处悄悄寻找，最后……”"
　　他有些难以启齿:
　　李玉：" “最后就在凌侍卫的换洗衣物里发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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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莲戏水
　　他手所指之处，正是一方大红的金鸳鸯戏水的肚兜，红莲绿叶，五色鸳鸯，当真是香艳，这等东西平时本是见不得光的，若有人看到起了歹心，也未尝没有可能。
　　然而如懿看了就蹙眉:
　　如懿（皇后）：" “这样的颜色，可不像嘉妃这个年纪所用之物，便是十几岁的常在答应，也过于艳了些。”"
　　金玉妍只冷哼一声。她的战斗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顶级的:
　　金玉妍（嘉妃）：" “用什么东西原不是看年纪，臣妾皮肤白，衬得起这颜色，自然敢用。倒是皇后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是觉得臣妾的清白在您看来，不如一个侍卫重要是吗？”"
　　到底是搅乱风云的大家，即便嘉妃不清楚如懿和凌云彻之间的事，也不妨碍她一个又一个的帽子扣上去。且再不济，身为皇后关心妃妾乃是本职，如懿进来这么久也不见一句慰问，这可不算称职。
　　连皇帝都投来了没有感情的目光，搞得如懿心中暗骂一声，只得端起柔和的表情道:
　　如懿（皇后）：" “非也。嘉妃今日受了惊吓，本宫自然挂念，皇上身边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该严惩。只是本宫听下来总觉得有奇怪之处……”"
　　金玉妍（嘉妃）：" “严丝合缝，人赃并获，臣妾倒是好奇，究竟哪里有奇怪之处？！”"
　　如懿只心平气和:
　　如懿（皇后）：" “嘉妃，若是凌侍卫当真偷了这不能见人的东西，应该贴身藏着才是，怎么会放到侍卫庑房那种人多手杂的地方，是故意等着人翻出来吗？”"
　　言下之意，便是她自导自演。虽然这一世，如懿并没有说错就是了，金玉妍只裹紧了身上的外衫，扬起一个冷笑。自永珉逝世，皇上怜惜她失了孩子，对她的忌惮戒备也松了许多。今日她敢拿自己的名声做赌，就是吃定此事绝无转圜，何况如懿处境尴尬本就是事实:
　　金玉妍（嘉妃）：" “那倒是臣妾该着的了？臣妾侍奉皇上已久，最知清白这样的东西，若皇后娘娘要拿这样的罪名压臣妾，臣妾万万不认。倒是皇后娘娘，臣妾觉得您今日来，无论您是有意要查证清楚还是为着其他，看起来都像是在偏袒那个浪荡之徒。谁人不知凌云彻和惢心是夫妻？您嘴上功夫厉害，都快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可知若就这么放过，把惢心处于何等境地？臣妾可真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