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71
皇后冷笑道:“非议!她长得像逢月就是天大的罪过!就是立时处置了她,圣人也不会置喙,更何况本宫已经允她诞下舒王骨肉!”
王蓁蓁如坠深渊,泪如雨下。既然皇后已经准她生下孩子,她还能再说什么?崔逢月先前就叫她离开京城,否则怕是性命难保,可她一心执着于舒王,怪不得旁人。
瞧着披头散发狼狈的王蓁蓁,崔逢月扶着弄棋的手走到皇后跟前婉声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王家娘子无从选择,想必她早前若知晓容貌与我一致,未必会跟着舒王。儿家如今有孕在身,着实听不得打打杀杀的事情,且前些日子璇玑道长叫儿多结善缘,儿正发愁不知往何处结缘,正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娘娘给她一条生路。”
王蓁蓁心中大颤,父母早亡,兄嫂不义,人间的温暖她从未经历过,她地位卑贱,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面前,定是如同蝼蚁一般,没人愿意为了她这样的人忤逆了皇后的心意,但崔逢月却于死境之中伸出了援手。
她抬眼看向崔逢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皇后瞥了崔逢月一眼,道:“逢月如今执掌王府中馈,既是她亲自开口求情,本宫也不太好拂了她的面子。只是王蓁蓁这容貌将来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出了乱子。这可如何是好?”
马傅姆恭声道:“娘娘,如今京城流行落梅妆,不如着人在她眉间纹下一朵梅花以示不同,今日起,王蓁蓁便深居舒王府,无皇后懿旨,不得出府。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皇后沉思片刻,笑笑道:“怕是马傅姆也想结善缘,那就如此吧!今日见过王蓁蓁容貌的奴婢都遣往三阳宫,永世不得入京。宫中的知晓此事的,若是敢拿王蓁蓁与逢月相提并论,或是议论二人长相,轻则遣出宫中,重则不留性命。逢月,你可把人看好了,出了岔子,那就怪不得本宫无情,到时候就不管你是否要结善缘了。”
三阳宫是皇家别院,位于洛阳,距东都皇城一百六十里,依山傍水,清闲自在,是个养老的好去处,但月银不高,升迁无望。但这些奴婢能在此事中全身而退已是万幸,皇后还是顾忌了崔逢月有孕在身的。
崔逢月连声道:“儿家谢过娘娘,娘娘安心。”
众人退去,皇后对马傅姆笑笑道:“将王蓁蓁置于王府之中是个高招,傅姆高明。”
马傅姆给皇后递上一盏茶谦逊道:“娘娘谬赞了,都是娘娘教导有方。舒王府那两个侧妃一个侍妾都不是吃素的,王蓁蓁入了王府,怎会有好日子?逢月如今有了身孕,定不能事事周全,娘娘安心。”
皇后点点头:“逢月年轻心软,我这个做姨母的自然要多担待些。宁贵妃如今瞧着王蓁蓁不会耽误舒王的前途,心思便开始活泛起来。若是男胎,柳家定会起了别的心思。上次阿兄来信说,柳之琛狼子野心,霸占河东不成,定然会生出别的事端,嘱咐我盯着柳家。叫人留意着,记着,若是生下男胎,定要是个死胎。”
马傅姆嘴角一扬道:“娘娘安心,老奴也是这样想。”
“柳之琛,柳之琛……”皇后深吸了一口气:“他定是那个害了九洲的罪魁祸首,便是没有阿兄的嘱咐,我定也不会叫他好过。”
宁贵妃正如皇后所料,起了别的心思。舒王成家这几年来,子嗣单薄,只得两个女儿。如今崔逢月和王蓁蓁同时有孕,按理来说是天大喜事。可崔逢月是高家的女儿,生了男胎只能让柳家被动。但王蓁蓁就不同,身份低微,搓圆捏扁,宁贵妃手到擒来。若是生下男胎,一切便掌握在了柳家手中。
周家挝闻登鼓求上闻,但陈事不实,依大魏律例,杖八十后周家儿子已经是奄奄一息。因有崔逢月为王蓁蓁所办的手实呈上,舒王并未有违大魏律例,但皇帝仍对在如此敏感期间有人挝登闻鼓大为不满,以“行为不检”责令舒王于晋昌坊大慈恩寺如素祈福一月,复了太子的朝政之权。
紫宸殿外一角,太子劈头第一句话就是讽刺裴远愈:“都说女人水性杨花,孤原是不信的。本来能借着地动以此事将舒王扳倒,本王高估了裴内侍监在她心中的地位,她竟然一心向着舒王。”
裴远愈张开嘴,吞咽了下,听到了从自己嘴中吐出冰冷的声音:“恭喜太子殿下复了朝权。但若是想以这种妇人小肚鸡肠的伎俩扳倒舒王,怕是异想天开,须得好好筹谋筹谋才是正道。至于远愈与舒王妃过去种种,都随着她嫁人烟消云散,不值得远愈伤神,亦不值得太子殿下留心。”
太阳西斜,余光落在了他的脸上,清楚地勾勒出他的沉静与不屑,面容依旧俊朗,毫无情绪。一句波澜不惊的“告退”扬长而去,脚步声在簌簌而下的雪花间飘远。
京城都道裴远愈对崔逢月情根深种,可今日瞧着他的态度,分明是心死。既如此,他与程振元所布下的计谋便无后顾之忧了。
王蓁蓁刺青之后,皇后以姬侍的身份赏给舒王,之后,被安置于舒王府一偏僻的小院。说得好听是安置,实际上囚禁。院门前被皇后派来的侍卫守卫,出,无皇后懿旨,非死不得出;入,吃穿用度由王府的人送至院门外,再由宫中指派的人送入院内,能自由出入这个小院的只有舒王和崔逢月了。院内,贴身伺候的还是雪娥,外加几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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