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糖果
花卷实在没胃口,但香菱哄着她吃,加上不想浪费朋友的一片心意,强忍着吃完了那一小碗清粥,然后被香菱扶着回了房。
“你吃过药后睡一觉,睡醒了再洗澡。”香菱扶着她躺下,“当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帮忙也是没关系的。”
花卷:“我不介意啊。”
有气无力的。
香菱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正打算去厨房看看药怎么样了,一转身就看到钟离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苦涩的药味瞬间在房间里蔓延了开来。
香菱很自然地想去接药碗,打算喂给花卷,但钟离丝毫没有把药碗给她的意思。
“钟离先生?”
“可否劳烦香菱你帮我带份晚饭过来?”钟离端着药碗坐在了花卷床边的那张椅子上,手握着汤匙,“花卷这边的话,我来便可。”
“哦,账单记往生堂就好。”
香菱有些难为地看着钟离,“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花卷她一贯喝药很慢……”
不只是慢,根本就得哄着来,像对小孩子那样。
“无妨。”钟离回头,微笑着道:“交给我便可。”
“那好吧,那就麻烦钟离先生了。”
香菱离开后,派蒙在客厅里吃着晚饭,房间里就只剩下钟离和花卷两人。
花卷扯着被子盖着脸,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拉下,只露出一对眉毛和眼睛,悄悄看向在吹凉汤药的钟离。
模样俊逸的青年手持汤匙,温柔地吹凉着药碗里散发着苦味的药汁,在暖黄的灯光下,能看到一阵又一阵的雾气被吹散。
苦味萦绕在鼻尖,花卷猛地将被子拉上,又缩了回去。
“花卷。”
她听到钟离的声音响起。
听不到听不到,这是幻觉……都是假的!
“该喝药了。”
花卷将被子拉得更高,躲得更里面去了,甚至还将手也缩了进去,就像蜗牛遇到危险就缩回自己的壳里那样。
她听到碗和桌子碰撞的声响,然后是钟离的声音。
“良药苦口的道理你应该是懂的,毕竟不喝药的话只会加重病情,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钟离的眉眼也沉了下来,语气也重了些,不怒自威。
钟离的话总是有理且有力。这种话花卷也听过很多次了,偏偏他说的总能听进去。
花卷抿着唇良久,最终还是妥协了,探出头坐了起来,张开嘴喝下了钟离递来的勺子里的药汁。
苦涩与土腥味直冲喉咙,让她几欲作呕,本就迷蒙的脑子更是一团浆糊,本能的想将药吐出来,却又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嘴,强制自己吞下去。
眼看钟离又勺起汤药,花卷直接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等到喝完了,她这才软软的靠在床头,眉头紧锁,想吐又不敢吐。
她看到钟离垂着眼眸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将她安置躺下。他似乎笑了一下,眉目温和,轻声赞扬了她一句——
“乖孩子。”
看着那双含着笑意的黄金瞳,以及那声夸赞,丢了很久的羞耻心终于回归,花卷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直冲着她本就晕乎的脑袋而去。
突然就有了力气,掀开被子将自己藏进了被子里,不敢看钟离。
看着空落落的药碗和缩在被子里的花卷,钟离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抬手拍了拍隆起的被子,轻声道:“我刚刚的语气重了些,实在抱歉……”
听到钟离的话,花卷猛地又把被子掀开了。
“不……不是的!”她紧紧揪着被子,抿着唇,“我……帝君你不必道歉,该道歉的其实是我……”
她生病了,帝君是受胡桃所托来照顾她的。
花卷知道自己的坏毛病,一生病就任性,不爱吃苦的药,这都是源于小时候的经历。
父母时常不在家,每次生病虽然好友都会来照顾她,但很多时候她醒来时,总会看到空荡荡的屋子,除了她没有人在。心理防线脆弱的孩子觉得委屈,便趁着生病,依赖起了身边能看见的人。
是她任性不肯吃药,帝君也不可能强捏着她的嘴巴灌进去。
语气重了些又如何,本就是出于关心才这样的,就像提纳里和香菱偶尔也会对她说些重话。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
该道歉的是她这个任性的家伙。
主……主要是想起了中午的事,总让她有着愧对帝君的感觉。
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当着璃月所有人的面阅读妈妈写的猎奇小说的那种羞耻感。
花卷捏着被子,小声说:“帝君你照顾我已是出于善心,我知道生病的我很麻烦,劳烦你喂我就算了,我还不肯吃……总之该道歉的应该是我。”
“帝君,真的对不起。”
一只微凉的手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听到契约之神的叹息。
“你更是不必道歉。”
夜晚的风顺着窗子吹进来,花卷悄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睛。
第77章 糖果
“说起来,我们来到的时候你正在昏睡。”钟离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不疾不徐,“派蒙说,她最开始是拜托了魈照顾你。”
“你们二位是吵架了吗?”
“没……没有啊……”
提到魈,花卷的心情不免有些紧张,做贼心虚地用被子盖着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