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划清界限,揭皇榜5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若是不以翰林院为跳板,他日后何以成为内阁大臣?
更何况,他是逆臣之子,身份见不得光,又无所倚仗,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景阳意识到他的远离,心下一突,所有的委屈化作泪水蓄满眼框。
她微微仰头,极力忍住泪水,嘶哑道:“为何?”
既然他尚未婚配,便没有梦中那般的阻碍,她想不出杨清远离、甚至厌恶她的理由。
屋内一时静默。
公主性子纯真,不知人心险恶,这杨清分明是耳鬓厮磨后不想负责任,门外的秋芜怒目切齿。
似是思忖了很久,杨清忽然抬眸看她,神色坚毅,“那夜的事情,草民想着还是该给公主一个交代。”
他长舒一口气,将那夜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是以那夜草民与公主什么都没发生,公主若是不信,可以拔下发间的步摇看看,那上面有草民的血迹。”
景阳有些恍惚,伸手去摸发间的珐琅穿花戏珠步摇,她没有拔下来看,却情不自禁问道:“那你手臂上的伤可好些了?”
“公主可听明白草民的话了?”
杨清蹙眉,周身散发着冷凛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景阳眨了眨杏眼,“我知道啊,你是被人算计了,我,我…”
她羞涩的垂下头,声音微不可闻,“还是清白的。”
“那你的手臂还疼吗?”
这种事情跟旁人是无法解释得清的,即便什么都没发生,公主的清誉也是毁了!
杨清说完了想说的话,再无话可说,静静听候发落。
他姿态挺拔,面色从容,即便跪在那里,身处陋室,也是气质出尘、霁月清风,寻常人所比不上的,只是公主似乎并没有发落他的意思,一心关心他的伤势。
景阳犹记得来这的目的,见他不语,开口问道:“那你为何要递辞呈?当我的近身侍卫不好吗?”
“我听闻许多士子寒窗苦读多年,最后都是为了功名与利禄,我的近身侍卫可比翰林院修撰的官阶还要大呢,俸禄也高些。”
她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就想见他方便些,毕竟她不能总来这里寻他。
“你起来回话!”
杨清自知玷污公主清誉有罪,执意不起。
俄顷,景阳蹲下身,明亮清澈的眼珠滴溜溜的直视他,他倏然抬眸,狭长的眼睑拢着阴郁,须臾间,似有愠色一闪而过。
“草民虽身微言轻,却也怀有满腔抱负,期望跻身朝堂之上为君分忧,为民造福,不为生前身后名,不为权势地位,纵使位卑,也未敢忘忧国。”
进入翰林院,便行将一半,以他的才华和能力,磋磨几年,朝堂之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而因景阳公主,期望便成了奢望。
点墨般的瞳孔寒凛非常,他直直看向景阳,“草民以学立本,满腹经纶不是为了取悦公主。”
上京城有两位尊贵的公主,除景阳公主之外,还有一位三公主景德,虽然她早已嫁了人,可风流韵事传遍整个上京城,无人不知。
而她的夫君也曾是状元郎,却只能居于公主府与面首争宠。
这不是他要走的路。
他身上的责任重如泰山,不容他踏错分毫,否则便会万劫不复,况且,公主爱慕的是杨将军,而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替身,且隔着血海深仇。
“草民去意已决,望公主放了草民。”杨清毅然决然道。
景阳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隐藏眸底的厌恶,甚至,还有些许痛恨。
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杨清的决绝吓到了她,她跌坐在地,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我只是想见你方便些。”
她常年居于四方的院落中,不争不抢,不谙世事,这才养成了这副纯真的性子。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杨清的一席话却让她意识到她错了,可她也不知自己错在哪。
惊慌的视线从四周扫过,满屋的战术兵法国策映入眼底,她似乎忽然明白了他的抱负。
然,她身居后宫,不懂朝堂之事,更不知从何帮他。
“可你无缘翰林院修撰一职,又不愿在我宫中任职…”
满腔抱负又如何施展?
景阳正困惑时,眼风从案几上的宣纸掠过,遮挡住的“皇榜”二字赫然映入眸底。
“你揭了皇榜?”
宫宴之上,她见皇兄愁眉不展,似有心事,后又听闻在民间张贴皇榜,寻有能力之人分忧解难,可满朝文武百官都棘手的事情,可见此事并非寻常。
原来他想凭此再次入朝为官!
此事必然凶险,景阳隐隐担心,目不转睛的盯着案上的皇榜,想瞧一瞧。
她抬手捏住宣纸一角,稍一提起,便听“嘶”的一声,疾风扑面,原本跪着的杨清忽然站起,宽厚的手掌按在宣纸上。
清凛的松香以凌厉之势扑面而来,不经意间,略显粗粝的手指划过她细腻的手背,原本跪在她面前的人,只有仰起头才堪堪看见他冷峻的下颚,睫毛垂下的阴翳。
她捏着碎掉的宣纸,怔在原地,视线相触的瞬间,溃不成军,面颊两侧似饮了酒般带着酡红。
她垂下头,另一只手抚上酥麻的手背。
杨清垂眸看着娇小委屈的人,退后一步,拱手作揖,“草民逾矩,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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