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火葬场
“出去!”
三公主没有看她,一声怒喝,吓得秋芜一嘚瑟,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即便是从前,三公主也是让人诚惶诚惧,眼下谁又能违抗得了她的命令呢?景阳有些担忧秋芜,撑起身子后,对她笑道:“去外面候着吧!”
秋芜有些吓呆了,听到景阳的声音后乖乖走出屋子。
随着房门合上的声音,屋内的光线更暗了,屋内一个妆容明艳,一个病容憔悴,三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缓缓走近…
第64章 火葬场
六年前的上元灯节, 惠王府不似以往那般笙歌鼎沸,火红的灯笼在静谧的夜色下孤零零的,全无一点节庆的喜悦。
团圆饭都凉了, 景阳在红木桌子旁端坐着, 肚子饿得咕噜噜叫, 景德的视线从门外收回,笑着看了她一眼,给她夹了一道菜, 柔声道:“吃吧!”
满桌子大大小小几十道菜, 却只有她们两个人,按理说, 长辈不动木箸,做小辈自然不能先动。
景阳难得从偏院出来,不想因这点小事惹父兄不快,推拒道:“我不饿三皇姐, 等父兄回来一起吃吧!”
今日可是上元节啊, 家人总要高高兴兴聚在一起吃团圆饭的。
景德摸了摸她的头, 轻轻一笑, “吃吧,今夜他们不会回来了。”
她明明是笑的,可不知道怎的, 景阳总觉得她今日不怎么开心,说不出来的怪异,她歪着头,天真的问道:“为何?”
许是没有料到她会问, 景德怔了一瞬,才回道:“他们说, 东宫的太子失踪了!”
东宫太子苏弘贞贤良方正、敬贤礼士,是三皇姐一母同胞的兄长,就像她和兄长苏扬拓一般,但三皇姐与太子并不亲近,她从来没有听到皇姐称太子殿下一声“兄长”,反倒见她缠着苏扬拓要这要那。
大概是她打小寄养在惠王府,而苏弘贞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吧!
那晚,惠王府只有她们两人,夜里睡意朦胧时,她听到景德偷偷的哭泣声…
后来如她梦里的那样,惠王成了惠帝。
景阳无意间得知,三皇姐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在上元节那日全都“病故”了。
那段时日,惠帝破天荒的没有让她回偏院,准她日夜陪在景德身边,白日里她瞧着景德笑靥如花,宛若无事人一样,夜深人静时,身侧的人咬着手臂浑身颤抖,枕席潮湿一片。
惠帝说,日后她们就是公主了,会有泼天的富贵和尊荣。
他问她,你皇姐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景阳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摇了摇头。
再后来,景阳就只叫她皇姐了,因为排行是为了区分,然而这个世上景德孤零零的,再无至亲。
景阳抬眼看向站在余晖中的人,回想那年的上元节景德与她此时一般大,如今,她终于明白她独自一人吞下了多大的痛苦。
“恨我吗?”
景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是她不曾见过的凌厉和毒辣。
走到今天这步,她该恨谁呢?
这个问题,景阳问了自己无数遍,杜如冰、杨清、她的皇姐和皇叔都难辞其咎…可一想到福宁殿中罪己书上的内容,仿佛有万千冤魂在她耳边喊冤叫屈,他们的血漫过她的脚裸、染红她的裙摆,然后一点一点吞噬她。
她不该恨,可她还不能怨吗?她做了什么要承受这些痛苦?
惨白的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她抬眸对上景德凌厉的视线,反问道:“皇姐当初恨过我吗?”
闻言,景德的眼底愈发得冷,似能凝出两道冰刃射来,狠厉道:“我不该恨吗?”
“你的父兄为夺江山害本宫家破人亡,若不是本宫伪装得好,岂能活到今日?而且,这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
是了是了,若不是她把她的预知梦告诉父亲,或许她的父亲就甘愿做一个享乐的王爷,不会去争夺什么皇位。
景阳羞愧的偏过头,咬得下唇浸出血丝来,而景德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自顾自的说道:“初到惠王府时,本宫就好奇,惠王就你这一个女儿,按理说会视作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怎么偏偏关了起来?后来听闻皇妹的脑袋不太好,打小就疯言疯语,可本宫瞧皇妹机灵得很哪!”
“相处的时间久了,本宫也发现了些猫腻,原来皇妹的‘疯言疯语’无不应了真,就像可以未卜先知一样,是以惠王在做什么大事前,都喜欢问一问皇妹,本宫很想知道,在他谋权夺位这件事上,皇妹是如何说的?”
她的目光带着冷凛的冰刃逼近,景阳觉得浑身刺痛,瑟缩着身子弱声道:“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景德便得知了的答案,她心寒意冷的笑了几声,吞咽下这几年所有的血泪。
世人皆知她水性杨花,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可谁知道她做得这一切是为了迷惑惠王和苏扬拓,若不这么做,如何摆脱他们的视线,替苏弘贞在朝堂上拉拢官员?
她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滑落,扬起头,正义凛然道:“本宫做得这些不过拨乱反正,匡国济时罢了!你可还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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