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番外(三)
站在楼上的达达利亚握紧了拳头,“这家伙...”
塞纳莱从达达利亚身后淡出半个脑袋,看清了站在楼下柜台前的两人。
其中一位和达达利亚身量相似,身着一件花纹繁复精致的长摆外套,从背影看已是气度不凡;
他身旁是一位少年,看起来个子比自己低一些,披着绿色的头蓬,帽檐上别着一朵洁白的塞西莉亚花。
“诶嘿,还得是你呀,钟离先生。”少年单手叉腰,“若不是你来,我今日恐怕就要白跑一趟了。”
“过奖了,温迪老师常年闲游在这荻花洲附近,想必总有一天也能自己想办法喝到这莲花酿吧。”
“哎,不一样不一样,这可是沾光免费喝...咳咳,我是说,这可是好友宴请的酒,自然比一人独酌要快活,对不对?”
钟离的目光向楼上瞟一眼,“不错,自是应有挚友相陪共饮,方才配得上这珍酿佳肴。”
“若是温迪老师不介意,我再邀请两位朋友入席可好?”
“哦?”
温迪抬头望过来,达达利亚无法,只好拉着塞纳莱走下楼,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位钟离先生的帐,就算在我头上吧。”
温迪笑眯眯地点头道,“诶嘿,这位主动付账的朋友,我很看好你哦。”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钟离先生这出门不带钱的习惯还是没改。”达达利亚意味深长地看着钟离。
“在下只是猜到公子先生稍后必有要事相求,以一瓶莲花酿易你之所求,可是很公平的。”
温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落在躲在公子身后的塞纳莱身上,露出了然的笑,“看起来你们似乎有事要谈?既然又要谈事,又要介绍新朋友,不如入座,边喝边谈?”
老板在阁楼为他们设了雅座,钟离又点了几份下酒的精致小菜,直至月上西楼,酒菜上齐,他们四人相对而坐,才开始介绍彼此。
“正如这位客卿大人所说,我叫温迪,是来自蒙德的吟游诗人,达达利亚先生既然自称是什么...至冬国的玩具销售员,那如果要去蒙德推销,可以和我多多合作呀。”
温迪的笑容有些狡黠,目光转向塞纳莱,“这位朋友呢?从入座起便闭口不言,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吗?”
塞纳莱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温迪,又看了看身边的达达利亚,双手在桌子下攥紧衣襟,“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什么往生堂,什么至冬国,什么吟游诗人...明明都是能听懂的人话,却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别紧张嘛。”温迪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无非是说说你是谁,来自哪里之类的。”
“我是...谁?”塞纳莱若有所思。
达达利亚正打算帮塞纳莱解围,只见他突然抬起头,手指向自己,无比诚恳地说道,“...我、我是他的心肝宝贝!”
“噗——”温迪一口酒直接喷到钟离的腿上,随后不停地咳嗽起来,“咳、咳咳,你说什么?”
钟离不着声色地将自己身上的残酒凭空抹去,清了清嗓子,“这位小友是想说,与公子先生的情分匪浅吧。”
“好吧,这就是我要求你的事情。”
达达利亚无奈地垂下头,“钟离,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荻花洲夜晚,月色高清,晚风和畅。
塞纳莱跟着温迪来到望舒客栈楼下,找到一处干净的石头,一起爬上去坐下。
客栈阁楼的平台之上,达达利亚与钟离相对而立,棕黑色的衣摆与鲜红的围巾在风中交替飘摇。
“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这倒很有趣。”
塞纳莱回过头,有些不解地望向温迪,“这很奇怪吗...?”
温迪仰头喝下一口莲花酿,“唔,不奇怪,一点也不。”
“可是你们...明明都知道自己是谁。”塞纳莱叹道。
“其实,世人大多不知道自己是谁,无非是在他人的规训之中活成世俗想要的模样。”温迪笑道,“要我说,你如今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是件好事。”
“好事?”
“没错哦,既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如趁此机会,自己决定。”温迪将酒壶递给他,“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呢。”
塞纳莱接过酒壶,学着温迪的样子饮下一口,五官瞬间皱成一团,“咳咳,好辣!”
“慢点,慢点。璃月的酒嘛,自然是香醇浓烈。”
温迪好笑地看着他,从他手中拿回酒壶,“你瞧,实在不知道该成为什么样的人,也可以像这样多多体验,就算最后的结果是不适合,也算是一种收获呀。”
塞纳莱望着温迪手中白玉瓷制的酒壶,抬头问,“...我还能再喝一口吗?”
第79章 番外(三)
月上中天,荻花洲的山水花草在银色柔波的沐浴下酣眠,清冽香醇的酒香气融入蒙蒙夜色中。
吟游诗人一曲笛音悠扬,透明的音符在月光下轻舞,降落在雪隐鼬的嫩粉色的耳廓边缘,惹着耳朵灵巧地翻动两下。
达达利亚来到客栈楼下之时,一壶莲花酿已被消灭干净,白玉瓷的酒壶横躺在草地上,温迪吹奏着一曲安静悠长的蒙德旧歌,而塞纳莱已瘫倒在光洁的石头顶部,抱着尾巴弓着身子,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你来了啊?”看到达达利亚,温迪停下吹奏,“钟离先生应该有让你带东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