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竺宴低眸凝着她,沉默了片刻,还是告诉她实话:“还有,停云瑟能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你一旦控制了对方便要立刻逃离,不可恋战。”
令黎望着他,惊讶地瞪圆了一双眼。
停云瑟持续时间非常短暂……那这整整一日的“走神”是怎么回事?!
少年站在月下,挺拔清隽,一副清风出袖明月入怀的姿态。然而仔细看,冷白的肤色自耳后渐渐晕出不自然的红色。
令黎咽了咽口水:“你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竺宴安静了片刻:“你问我,你与我谁更好看。”
令黎:“……”那不就是她才刚问第二个问题他就醒了吗!
所以搞不好竺宴还并没有觉得她比他更好看?都是哄着她玩儿的!
重点一不小心再次跑偏,但竺宴显然十分了解她,即使她关注点歪了,他也能紧跟过去,忙道:“但那也是真心话。”
他停了停,略显不自在道:“后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话。”
令黎上一刻刚要生气,听见这句,又莫名什么气都消了。
琉璃色的凤眸一向冷淡漠然,从来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然而此刻,四目相对,她却明明白白看见了那双眼睛里的紧张不安,还有从来不肯让人看见却只愿独独给她一人看见的倔强与……自卑。
他看起来桀骜狂妄,其实也很怕被喜欢的女子拒绝吧?他说即使她只是闹着玩,他一颗真心也早已无法收回,然而他其实也很害怕她会拿他的一颗赤子之心闹着玩吧?所以才会选择骄傲地将真心藏起来,即使自己无比想让她知道,也最终还是要借助于外物,借助于停云瑟给他勇气。
令黎从未想过,未来颠覆天道的魔君竟也曾如此卑微。然而即使是如今的竺宴,在面对创世神尊时,也从未曾有过丝毫的卑微。
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天酒。
因为喜欢,所以在乎,所以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她直直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两人的衣袍。
少年忽然道:“你上次生气,九十八天没有来。”
心口仿佛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令黎张了张嘴,有什么哽在喉咙口,说不出话来。
之前因为燃犀镜的事,她故意三个多月没来,有心晾着他。再见面,他看起来神色如常,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她还以为他毫不在乎。
此刻,她忽然间明白过来自己问他为何不好好教她时,他说出那一句“希望你每日都能过来”的心情。
酸酸的,有点涩,像未熟透的青涩的柠檬。
半晌,她轻轻“嗯”了一声:“那这次生气,时间可以不用那么久。”
少年注视着她:“多久?”
少女忽然踮起脚尖,手臂勾过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
“再走神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第40章
因天酒说了要带杏花苗过来, 第二日,竺宴还不到卯时就起了。
他在院中挑了块地,本想以神力将它犁好, 又改变主意, 转而做出一把铁锹。
天还未亮, 半轮明月仍旧高挂在青灰色的天幕, 少年手持铁锹, 在院中辛勤耕地。没一会儿, 一尘不染的衣袍便扫过翻出的泥土,沾染上了尘土的颜色。
直到清晨第一缕天光照进扶光殿, 竺宴看着新翻出来的土地, 唇角弯了弯, 笑意难得到达一向冷漠的眼底。看了眼天色, 离天酒过来还有一会儿,他将铁锹收起,回房沐浴更衣。
很快就重新换了身洁净的衣袍出来, 甚至还谨慎地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确认不会惹她不喜, 才坐在院中等天酒。
清晨时分, 万物将醒未醒。他就这么独自在那儿坐了一刻钟左右,恍然察觉天地间过于安静, 才反应过来, 连忙将扶光殿的结界打开。霎时, 微风携着鸟语一股脑吹进来。
他又起身, 环顾起眼前简陋荒凉的院落, 抬手催动神力。
眼前的景物飞快变化,空旷不生寸草的院中, 精致的亭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一条水系绕亭而过,清澈澄净的天泉水凭空引来,水到渠成,潺潺流动。角落里几株芭蕉,前方再生出几株海棠,蝴蝶与飞鸟闻香而进……
不过片刻,除了被他手动翻出来等着给天酒种杏花树的那一方土地,其他地方宛若新生。
太阳出来,照落进扶光殿,处处明亮鲜活。
少年笑了笑,又往水系上添了一座白玉小桥。视线落在亭中,想起她说太阳直晒会将她晒黄,指尖又动了动,亭子四周立刻半垂下几方帘子,随风轻轻晃动。
做好这一切,他又一次看了看天色。马上就到巳时了,她快到了。
他走向亭中,召出停云瑟,坐在案前等她。
令黎今日睡过头了。
主要是昨晚大半夜没睡着,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两人……走神的画面。
天光正好,风裹着花香,少年的胸膛结实坚硬,嘴唇好软好甜。
然后就像是重演似的,唇上立刻感觉麻麻的。她忍不住一次次睁开眼睛,然后又害羞地扯起被子蒙住脸,在床上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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