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事发
想不到她也来了秦川。
“曹家到底欠了孟家多少人情,怎么到哪儿都要带着她们?”芙蕖望一眼胡子抱孩子的背影,有丝懊恼。
“……”樱或看一眼她,“真的那么喜欢他,就想办法让他说出来。”否则这种干醋还不知道要吃多久。
“……我没……”芙蕖想否认来着,可是又觉得矫情,“真那么明显吗?”
“嗯。”樱或颔首,反正她是看得很清楚,这丫头但凡见到胡子照顾别个女子,情绪就会变坏。
“……我打听过了,他们胡家有家训,只能娶秦川女子。”她又不是秦川人,“何况——我只是个婢女,他却领着官衔。”人家大小也算是个将军,自己却是个婢女,身份实在不对等。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机会?”
“……奴婢跟大人您不一样……您出身高贵,相貌倾城,机会自然都是送上门的,哪像奴婢,要身份没身份——说是三等贵族,其实就是个下人生的下人。要长相也没长相——说是相貌端庄,其实就是没什么优点,想得到幸福确实可以靠自己争取,但有时候争取来的却未必能长久,还是踏实点为好——那些轰轰烈烈留给别人吧,奴婢只想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胡思乱想应该只是一时的,估计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她不是没有胆量争取,而是在深思熟虑之后,确定两人之间的可能性不大。
“……”樱或停下脚步,看了她好一阵儿,倏尔抬手拍拍她的肩,“都像你这样,天下间到太平了。”这丫头的很多想法与她竟不谋而合,难怪不管她如何多嘴、不懂事,她都不会怪罪她,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大人,您真打算跟将军留在秦川?”她跟胡子的事小,大人跟曹将军的事大,前者是小儿女的私事,后者却牵扯着一连串的利害关系,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么?”太后那儿恐怕早已对她下了追杀令,所谓选择,其实就是因为没有选择,她现在能做的、该做的——只有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人,您看——”芙蕖突然指了不远处的一栋茶楼——茶楼门口有个人正在往她们这边来——是笸箩庄的那位女庄主。
樱或驻足——这女人迟早会找上她,不如今天一次把话说清楚。
笸箩庄主走到她近前,没有立即打招呼,而是顿了一会儿才道:“上次的事,多谢了。”
“不用。”她救她,仅仅是因为她供奉了她的母亲和姐姐——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她给她们立了牌位。
见樱或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女庄主道:“你是‘她’,对不对?”这个“她”当然是指笸箩王的女儿荧惑。
樱或没有摇头否认,“是不是她,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们选择用什么方式让自己开心,没人反对,同样的,别人想选择什么,你也阻拦不了。”她知道她想对她说那些复仇的大道理,不过她没兴趣。
“难道你不想为笸箩成千上万的性命讨一个公道?”女庄主又道。
“不想。”为了讨一个公道再失去成千上万的性命,没有意义,也不会有结果。
“笸箩人真得已经快活不下去了——你身为卿主,难道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勾唇,“说出‘注言’的人是你,我以为是你想担下这个责任。”既然死活都想冒称笸箩王的后裔,就该好好做下去,“既然你已经得到了这个位子,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荧惑,这个责任已经成为你的了,不要再试图推卸给别人。”她不会接受,也不会帮她,“别以为我住在曹家,就可以帮到你,给你个忠告——如果你想不到办法让那个庄子活下去,趁早把位子让给有能力的人。”
“……”女庄主一时间竟答不上话来,大概是被她毫无复仇之心的言论给震惊了,从她的眼神里,樱或看到了鄙夷——就像当年太后看先王的眼神一样——
两人之间的这种沉默维持了很久,直到胡子过来——
“夫人,天色不早了。”从今早开始,胡子便改口称她为夫人。
“你不用把人送到家门口?”芙蕖插言不逊。
“孟小姐说不用了。”胡子诚实以对。
“……”芙蕖暗暗呼出一口气,“我以为她现在是王夫人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居然还称呼小姐……
“芙蕖,你的绸缎还没买。”樱或适时出声阻止这丫头的无理取闹。
芙蕖乖乖闭嘴,自去买绸缎去了——
笸箩庄主见这种情形,转身离去,连声告辞都没说,大概是对她失望透顶了……
望着那女人的背影,樱或暗暗叹了口气,喃喃问胡子道:“笸箩庄……靠什么为生?”
“他们迁居进来的时间不长,还没有自己的土地,暂时只能靠人力。”胡子知道樱或的身份,未免她听了不舒服,便把话说得委婉了一些。
“人力……”樱或望一眼晚霞的方向,“雇佣的军人?”没有土地的人,大概也只有这种人力了。
“……”胡子默认。
“……”看来他们过得的确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 事发
寂静——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近半个时辰,胡进和黑吴迪暗暗互视一眼——总归要有人打破这种寂静,端看他们俩谁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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