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杜陵30
“连我这个护送大将军都无缘觐见。”曹重在小叔的耳边唇语一句,“先到营帐再说吧。”外边说话不方便。
转进亲卫军营帐后,曹重示意侍卫到门口守着——自己则动手给小叔倒茶,“听说入秋以来,王上已经遭了六次——”示意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曹彧接过侄子递过来的茶水,问道:“什么人干的?”
曹重耸眉,“谁知道。”内乱不止,外强环肆,谁都有可能是幕后凶手,“你不在都城不知道,现在就是一个‘乱’字!”孙、詹两家争权之势愈演愈烈,连他们曹家都未能幸免。
“陪王上来赴会的还有谁?”
“太尉詹旭,御林军统帅詹耀,还有东陵守将孙捷。”背倚在帅椅上,百无聊赖。
“内廷随侍都有谁?”如果她也跟来了,他想见王上不是没有可能。
“……”曹重摊手,他连大帐十丈之内都近不了,哪有机会知道内廷随侍是谁?“是不是被陈国盘剥的仗快打不下去了?”身在军中,对南郡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他小叔是打着七千人的仗,却供应着三万的后勤,举步维艰。
尽管是叔侄至亲,但牵扯着军机大事,曹彧并没有信口开河地跟侄子讨论南郡战事,“詹耀的住处你可知道?”詹耀此人虽鲁莽,但还算有点心胸,也许找他会有点用。
“小叔,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詹家现在四处找兵权,让詹耀知道你擅离职守,恐怕——”话未说完就被帐外的禀报声打断,“什么事!”曹重对帐门口问一声。
“内廷的宋公公求见。”侍卫在门外禀报。
内廷的宋公公?
曹重看一眼小叔,他跟内廷并无来往,这宋公公何许人?不待他想完,曹彧已经招人进来——可见是他认识的。
来人裹了一件肥大的灰布斗篷,进到帐里才拉下斗篷帽——哪里是什么宋公公,分明就是芙蕖换了一身宫人的装扮,“将军。”见了曹彧后,先行礼,随即从袖子里取了一张纸条递给他。
曹彧接过纸条打开——上面只有两个字——博南,“出了什么事?”
芙蕖摇头,她什么都不能说,而且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大人在得知他来了之后,让她过来送这张纸条。
曹彧把纸条扔进火盆,思绪辗转——博南是南郡与陈国边界的一座小山,她写这两个字,是打算与陈国决裂?难道六国聚会上出现了什么异常?
“将军,詹耀带人往咱们这儿来了——”侍卫匆匆进来禀报。
“小叔——”来者不善,还是先躲一下为好。
曹彧捡起椅子上的斗篷,“南军驻地已转到益化,有什么事,直接让人来找我。”说罢,带了芙蕖匆匆离开军帐。
等到詹耀进来时,曹重正倾身躺在床榻上——
“呦——詹大人深夜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曹重佯装着慌忙从榻子上起身,摸了一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詹耀环视一眼大帐,除了这小子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可见曹彧那小子已经跑了,“本来还想找小侯爷小酌几杯,既然睡下了,就不打扰了。”
见他要走,曹重三两步上来,拽住他的衣袖——不想却摸到了衣袖底下的匕首,一时间,军帐中的空气有些焦灼,两方的人都暗自摸向各自的剑柄……
“呵……”曹重痞笑两下,“别呀,驳了谁的面子,都不能驳您詹大人的面子,就算是舍命,小将也得陪啊,来来来——”拽住詹耀就往桌前拖。
詹耀也拿他没办法,这小子脸皮厚起来,比城墙都厚,“那就喝?”
“喝!站着出去的,那算娘们!”
入座前,詹耀示意一下自己的侍卫——追曹彧——一定要治那小子一个擅离职守的罪。
曹重也看一眼自己人——必须护送小叔安全离开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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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去军帐里的虚与委蛇不谈,营门外某个阴暗角落里——
芙蕖欲言又止——
“说吧。”曹彧勒住马缰,知道她有话要说,不然不可能跟他到这里。
“……大人……受了伤,很严重。”与王上一起遇刺,性命差点没了,却还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那詹、孙两家的人帮不上忙不说,还整天去烦她,身为一名小侍女,她想不到该怎么帮她,只能趁这个机会跟这个男人诉说一番,心里清楚他也没办法,可私心就是想让他知道……
“……”曹彧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默地坐在马背上,良久之后——离去。
“连句话都没有,跟你说有什么用……”芙蕖喃喃絮叨一句后,也转身离开。
回到大帐时,樱或正在给太后写信,见她进来,随口问一句:“人走了?”
“嗯。”芙蕖将灰布斗篷挂上衣架。
“东西给他了?”
“嗯。”
樱或忍不住抬头看一眼芙蕖,这丫头心情似乎不太好,“怎么了?”
“……”像是在考虑该不该说,“奴婢……觉着那个曹彧不好。”知道大人受了伤,连句话都没有。
“……”出奇的,樱或勾唇笑了——十多天了,难得从她脸上能见到笑意,“有什么吃的?”忙了一天,像是饿了。
听她要吃东西,芙蕖双眸放光,“有有有,奴婢这就去拿。”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她们大人不但开口要吃东西,而且晚上早早就说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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