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王腾把手机递到郝思嘉眼前，指了指上面站在角落里的男生，“我姐高中同学，初中他俩也一个学校的。”
　　照片里的男生缩着肩膀，又瘦又小，留着寸头，戴着厚厚的镜片，既不时尚也不自信。
　　“一点不像啊。
　　“所以我那天才一下次没认出来嘛。”王腾放大了 Joaquin 的脸，“你仔细看看，就是他。当初他一直追着我姐，我还揍过他几次呢！”
　　郝思嘉不太相信，“真的假的？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做舔狗的人啊。”
　　“那是现在，之前我姐要去法国，这家伙还找来我们家，在门口大喊，说他不会放弃的。我妈当时泼了他好几盆水呢，他愣是站在那儿没吭一声。”
　　郝思嘉竖了竖大拇指，“勇气可嘉，所以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他家当时可穷了，他爸是消防员，救火的时候死了，他妈有肾病，根本干不了重活。”王腾说着也叹了口气，“我姐也不喜欢他，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我姐对他有意思，我爸妈那德性，也是不可能允许我姐开始一段门不当户不对的扶贫恋情的！”
　　郝思嘉“哦”了一声，下意识看了眼在旁边沉默的叶静姝。
　　王腾接了个电话就出去，郝思嘉挥了挥手，示意技师们也去休息。
　　“那天是那个沈先生送你回去的。”
　　叶静姝点了点头，“嗯。”
　　“他人看着还不错，”郝思嘉问道：“打算试试吗。”
　　叶静姝趴在那儿，“还没准备好。”
　　“嗯，那就不着急，你妈要催就让她催着，不然稀里糊涂地开始，对他不负责，对你自己也是。”
　　“思嘉……”
　　“嗯？”
　　“你说，”叶静姝有些泄气，“两情相悦为什么这么难，这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拼命努力，却还是办不到的事。”
　　“你怎么还像是个孩子，”郝思嘉笑了声，“努力就会成功那是拿来骗小孩的，不过现在的小孩精明，连他们都不信了。”
　　郝思嘉和叶静姝泡了会儿脚，换好衣服就准备回去了。明天足浴店才试营业，所以这会儿店里没什么人，前台托着下巴，在刷视频，看着也在犯困。
　　她俩路过洗手间，听到从拐角传出来的争吵声，一男一女的声音不大，女的在哭，男的听着不耐烦，像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和你不可能的！你别犯傻了！”
　　女生哭得伤心，“可我对你是真心的王哥！”
　　“不用你的真心，”男的叹了口气，“你要再这样，就别在这儿干了！”
　　“那你也别想她会喜欢上你！”
　　“你小声点！”
　　“怎么？戳到你痛处了！”女人轻哼了声，“你看不上我，那个郝思嘉也看不上你！你钱包里藏着她的照片，找的女人都是她的样子，但你又不敢表白，你就是个缩头乌龟！”
　　下面的话郝思嘉没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她拉着叶静姝快步离开了足浴店。
　　“那个，”叶静姝问得小心，“王腾那家伙，他……我就说，怎么每次你一来他就屁颠地进包厢送吃的，那小子，啧啧啧！以后你俩还怎么见面啊……”
　　郝思嘉开了车门，“放心吧，都是成年人，他会装，我也会。”
　　到家正午刚过，郝思嘉瞥了眼林纪泽脱在门口的鞋子，去了厨房。
　　林纪泽戴着围裙在煮汤，脱了西装外套，身上的衬衫和裤子都还没换。
　　“炖的老鸭煲啊？”
　　“嗯，”林纪泽把配菜放进砂锅里，“你吃过了吗。”
　　“没。”其实郝思嘉刚刚已经在足浴店吃了一碗水饺。
　　“要尝尝吗。”
　　“好啊。”郝思嘉笑着凑过去，想用勺子舀一口，却林纪泽拦住了，“我盛碗里给你。”
　　离得近了，郝思嘉能闻到林纪泽衣服上沾着的香水味，不属于她，也不属于林纪泽的味道。
　　林纪泽拿了个保温盒，往里面盛了汤和半只鸭。
　　“待会儿还要出去？”郝思嘉似问得不经心。
　　“下午还有个会。”
　　“还是上次那家生物科技公司？”
　　林纪泽把汤舀在碗里递给了郝思嘉，“嗯。”
　　“那老板挺漂亮的，多大啊？”
　　“三十四。”
　　“哦，”郝思嘉接过碗，皱了下眉，“很烫。”
　　“那我来。”林纪泽想要伸手去接，郝思嘉却往后退了一步，“没事，能忍。”
　　“挺好喝的，”郝思嘉尝了几口汤，往厨房瞥了眼，“那个保温盒里的是要给她送过去的吗。”
　　油烟机的声音有些大，林纪泽只听到了前半句，“嗯，锅里还有。”
　　郝思嘉搁下了勺子，她以为林纪泽那话是怕她会抢保温盒里的汤，“我没那么馋。”
　　林纪泽过来的时候，郝思嘉正好起身，林纪泽瞥了眼碗里还剩大半的鸭汤，“怎么不喝完？”
　　“不喝了，”郝思嘉踹开椅子，“留着你俩慢慢喝。”
　　林纪泽尝了口郝思嘉没喝完的汤，味道刚刚好，所以这人又在气什么。
　　林纪泽去公司之前，打车去了趟医院，鸭汤是林纪泽给钟海莘炖的。他给程璐打了电话想让她下来拿汤，但程璐半天没接，林纪泽只好自己送上去。
　　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林纪泽看到了坐在长椅上聊天的程璐，身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年纪应该和程璐不相上下。程璐笑得开心，时不时还用手肘怼了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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