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坦白从宽
这一句话之后,师兄弟二人之间的那点隔阂全没了。
一屉摆满之后,放到厨房的蒸锅上蒸,白色的水汽升腾,只需小半个时辰,寿桃香甜的味道充盈着厨房。
外头雨水未停,春涧堂的中庭摆了二桌子菜。
老顽童不知道从哪里拎来二坛酒。
掌门司徒安也在,看见醉千钟之后:“司空,我衡阳山修行,需得戒酒,要不就把这酒水撤下去吧。”
老顽童脸上似乎有伤感,今天明明是他的生辰,这样的哀伤神色似乎不应该出现,他悠悠道:“表哥,你我清心寡欲的修行了一辈子,今天我生辰,就喝几坛……高兴高兴。”
司徒安看着司空山里,他们二人是当年那个村子里的神话,一门出二个修士,这概率比中状元高不了多少:“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众弟子讶异掌门的好说话。
司空山里性子飘渺不定,洒脱的好似夏日的风;司徒安性子端庄稳重,成熟的像是秋日的果实,他们二人一左一右地坐着,执起酒盏。
第76章 坦白从宽
掌门带头喝了酒,底下的弟子自然乐的不行。梦宜也在,她今日继承了从来谋面的大师姐海量,捧着酒坛子非要与严谨斗酒:“四师兄,来来来,喝!”
严皇子的酒量很好,这是从小参加宫宴锻炼出来的酒量,梦宜败北,她拼不过严谨,就转头去找顾慕。
“顾慕,来来来,我们来喝。”
“小师姐,我酒量不好,喝一点就会醉的……”
梦宜听见顾慕如此说,娇俏一笑,拿出师姐的架子哄小师弟玩:“没事没事,你喝一口,等你生辰的时候,师姐送你一次,万里星空,这可是我们观星师才能做得到的,可漂亮了。”
顾慕看着梦宜,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生辰,他在遇见严谨之前,没有一丝关于自己的记忆,顾雯说,这是失忆症:“……我不记得自己生辰。”
关于顾慕的身世,梦宜跟傅余齐在一起混久了,自然知道,她看了一眼顾慕的神色:“没事没事,那就等你哪天想看了,师姐在施法给你看。”
“好。”
小一辈吵吵闹闹,吵的衡阳掌门头疼,见酒过三巡,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便率先离席。
司空山里喝多了酒水,揽猫抱了一坛酒上了房顶,恐摔了他这把老骨头,严谨也跟着上了房顶。
站在高处,一览春涧堂全貌,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温婉别致,如果说飞阁流丹是大家闺秀,春涧堂就是小家碧玉。
下雨天,很适合小家碧玉诉诉愁肠。严谨满腹情思欲开口,被老顽童先截了胡。
“你个不孝徒弟,你大师兄都知道给我弹一段琴,你就没点孝心要表示,”
严谨只好先收起满腹情思,过生辰的人最大。金光一闪,储物袋里飘出一卷画像。
展开一看,画中人眉梢带笑,须发皆白,神态安宁祥和,透着一股端庄。严皇子的工笔丹青,浓墨重彩,细致入微。
司空山里看完笑了起来,将画揣兜里,举着玉质酒壶对天邀明月,念了一首酸唧唧的诗。
严谨:“师父,今天下雨,没有明月。”
司空山里:“无妨,明月在我心中。”
严谨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扯淡。”
老顽童笑着喝完了一壶酒,将酒壶随手一抛,几个起落就到了对面的屋顶,他像是一个期待热闹的年前人,背对着严谨说:“徒儿,画很好,我喜欢,中秋的时候,我想吃饺子,荠菜肉馅的,记得给我包一点。”
严谨左脚踩在翘起的飞檐上,跟了过去,双手抱胸道:“师父,中秋节应该吃月饼。”
夜风灌入老顽童宽大的衣衫,真丝布料,一顺水的往一边飘去。司空山里索性顺风站着,夜风撩起他的白发,如果真有一轮明月,这老不正经可以充当一回——月下仙人。
司空山里:“你也知道中秋节该吃月饼,那你跟小慕又是怎么回事?”
严皇子一怔,他本以为自己没说出来,师父就不知道,原来老顽童心里跟明镜似的。
谈论到这种有些离经叛道的问题,装“仙人样”说不合适,师徒二人索性舍弃了,晃悠着双腿坐在房顶上。
严谨:“师父,我——喜欢师弟。”
司空山里揪着大猫虎须,没有开口。
万事开头难,真的说出口了,也就无所畏惧了,这二天没有顾慕给他找点事情,他觉得浑身难受,严皇子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顾慕许多债,这辈子才要上赶着去操心。
他一边鄙视自己的“犯贱”,一边又坚定无比地开口:“师父,如果你觉得我不应该喜欢师弟,难以接受……就请师父将我逐出师门,我带着师弟一起走。”
老顽童:“依你的性子,一发现自己有这苗头,恨不能昭告天下,最好让溟虚海的鱼都知道,两日前,怎么没直接说出来?”
问到这个,严谨神色暗了暗,磕磕绊绊地开口:“……师弟……他,不懂这个!对了师父,你究竟什么时候发现我……我这龌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