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床头，高老头子放下手上的报纸，揉着额头说：“你也知道，是小月亮非得转到小御就读的幼儿园上学，可小月亮去上了将将一个月多一点时间，就三五不时因小御和别的小朋友说话……找人家小朋友麻烦，
　　而那个被小月亮找麻烦的孩子是老席一朋友家的小孩，现如今，那孩子由于时常被小月亮找麻烦，坚持不要去幼儿园，
　　对此，小御不高兴，回家可能和老席说了，于是老席来找我好好和小月亮说说，别再张口闭口说‘宸御哥哥是我的’，你是不知道，我当时的脸有多烫。”
　　“这是多大点的事，至于让老席跑咱家来一趟？！”
　　高老太太满嘴喷唾沫星子，脸色难看说：“旁人家的孩子要不要去幼儿园，关咱家小月亮什么事？”
　　高老爷子再次叹口气：“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老席家的小御根本不喜欢和咱家小月亮玩，可小月亮却……可小月亮却把小御当成是她的洋娃娃一样，
　　认为是她的所有物，看到小御和班里别的小姑娘说话，就跑到人家小姑娘面前说‘宸御哥哥是我的’，这相当于她是在找人小姑娘的麻烦，类似的事在咱大院不是没发生过，你是咋说的？”
　　“我能咋说？”
　　高老太太瞪眼。
　　“你说没事没事，咱家小月亮喜欢小御又没什么错，回头俩孩子大了兴许能成为一对儿，现在让他们打小培养培养感情，也算是好事。”
　　高老爷子把高老太太就他们家小孙女喜欢席家小孙孙的言论简单复述了下，继而说：“可你怎么就不想想，
　　人席家未必想和咱家扯上你说的那种关系，现在好了，人家还真是不想呢，否则，不会因孩子在幼儿园发生屁大点的事专门到咱家和我说叨。”
　　“这是看不起谁呢？！”
　　高老太太黑脸：“咱家小月亮长得好，性格好，长大后肯定有不少优秀的男孩子追在屁股后面，当谁稀罕他席家那小面瘫！”
　　“声音这么大，是担心旁人听不到还咋地？”
　　高老爷子没好气地瞥眼高老太太：“就按我说得办，明个别送小月亮去幼儿园了。”
　　“我不同意！”
　　高老太太撇嘴说：“幼儿园又不是他席家开的，我孙女想上就上，他席家有本事把我孙女赶出来！”
　　闻言，高老爷子一脸无奈：“你这是要和席家撕破脸不成？”
　　高老太太：“撕破脸就撕破脸，我可不怕他们家。”
　　“你是不怕，毕竟你是个妇道人家，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可你有想过我，想过孩子们吗？这要是和席家对上，于咱们家有什么好处？”
　　高老爷子说到这，他摇摇头，方接着说：“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点的小男孩，只要咱们高家长久站在高处，等小月亮长大，还愁找不到长得更好的男孩子？
　　再说了，小孩子的喜欢算什么喜欢，你和启明他媳妇说说，实在不行，让她带小月亮回她娘家住段日子，到时没准小月亮能把心思从小御身上转到别处去。”
　　王晓慧的娘家在沪城，家世虽没高家好，但也算是干部家庭出身。
　　“难！”
　　任何事一旦牵扯上高家的利益，和自个孩子的未来，高老太太都能在第一时间冷静下来，这不，听高老爷子分析出利弊，高老太太瞬间就熄了火，她坐到床边，愁眉苦脸：“小月亮和胡家那孩子一样，从能走那会就喜欢黏席家的小面瘫，你几时见过她一段时间没看到席家小面瘫就把人给忘了？”
　　“那就索性让启明带着媳妇孩子搬出去住，最好搬得远些，这样两孩子遇到的机会不多，过个十年八年，我不信小月亮还惦记着小御。”
　　高老太太：“你去说，我不管，免得启明媳妇知道，还以为是我这个婆婆容不下她一家子。”
　　“……”
　　高老爷子沉默片刻，点头：“行，我抽空和启明聊聊。”
　　翌日。
　　不管高家人如何说，都没拦住高馨月去上幼儿园，但高馨月明显发现，不管是席宸御，亦或是团子三只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一天下来，高馨月在幼儿园过得很不开心。
　　而果果和团子汤圆却一点事都没有。
　　“妈妈妈妈，我给你唱首歌吧。”
　　姜黎开车载着团子三只回大院途中，骤然间听到果果说的话，弯了弯唇角，回应：“好呀，妈妈会认真听的！”
　　“那我现在就开唱啦！”
　　果果坐在儿童座椅上，晃悠着小短腿，且做着手势舞，扬起了她萌萌哒甜滋滋的小奶音：“春天的雨落下，滋润了嫩芽，风儿拂过脸庞，我就开了花，你温暖的手掌，抚摸我头发，我总是在你的眼眸里回家，妈妈爱我我爱妈妈……”
　　这首儿歌姜黎曾教过明睿三只，那会明睿五岁，明涵明薇不到三岁，到团子三只这，姜黎尚没有教过，没想到果果今日会唱起来。
　　不用多想，姜黎都知道，这多半是明薇教的。
　　汤圆在果果唱了一遍后跟着唱起：“……妈妈爱我，我也爱妈妈，你的爱有多少，是我不知道呀……”
　　再往后，团子不知不觉间加入，不过团子的声音不是很大。
　　三只连唱三遍后停了下来，可把姜黎听得整颗心软得不要不要的，她嗓音柔和含笑：“唱得真好听！”
　　“妈妈妈妈，这首歌是姐姐教我和四哥哥五哥哥哒，姐姐唱的比我们还要好听哦！还有姐姐有教我们这首歌的手势舞，说这是妈妈在她和大哥哥二哥哥小的时候教他们的，妈妈是不是呀？”
　　果果吧啦吧啦说了一串话。
　　“嗯，是妈妈教的。”
　　姜黎回应。
　　果果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问出心里的疑惑：“那妈妈为什么不教果果和四哥哥五哥哥呀？”


第1250章 又打起了算盘
　　姜黎解释：“不是妈妈不教你们，是妈妈还没想到要教你们这首歌。”
　　汤圆：“妹妹，妈妈有教咱们其他儿歌。”
　　果果：“我知道呀，可我觉得《妈妈爱我，我也爱妈妈》这首歌也很好听，就想着问妈妈为什么没教咱们。”
　　团子：“妈妈没说不教，是还没想到要教。”
　　听着团子三只萌萌哒的对话，姜黎眼里溢满笑意。
　　大院。
　　“有事和妈妈说。”
　　回到家，姜黎就在厨房忙活，看到明薇出现，又通过少女脸上的表情，姜黎一开口就用的陈述语气。
　　“……嗯。”
　　迟疑须臾，名为点头。
　　“看起来很难启口，是不是和你亲妈有关？”
　　将炒好的菜装盘，姜黎停下手上的动作，眉眼温柔，见少女张了张嘴，再次点头，不由微笑说：“那就和妈妈说说，免得你这么憋着把自个憋出个好歹。”
　　闻言，明薇不再迟疑：“今下午放学一出校门我就看到了她，然后……然后她把我喊到一旁，和我说了不少话。”
　　姜黎问：“你大哥和你二哥没在你身边？”
　　“在呢，但她没有喊大哥二哥，只把我叫到一旁，张嘴就说个不停，不过我总结下来，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向我诉苦，还有，她说着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听了明薇这话，姜黎疑惑：“向你诉苦？住着两层小洋楼，出门坐小车，丈夫又是个开公司的，算上保母，家里统共才四个人，她的日子难道过得不够舒坦？”
　　“我看她气色不错，穿得也很好，可她偏偏就在我面前抹眼泪，说她原本要给我和二哥生个弟弟，却被韩茜使坏，害得那孩子没了，
　　并且害得她难再做母亲，我问她和我说这些事什么意思，她摇头，说没什么意思，说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下心里的苦，顺便到学校门口看看我和二哥。
　　妈妈，你说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我反正不信她有心看我和二哥。再说了，她真要是像她说的那样，为何不提大哥，不把大哥二哥一起叫到跟前？”
　　姜黎的神色始终淡然：“你很在意你亲妈说的？”
　　明薇摇头：“我才不在意呢，我只是觉得她不安好心。”
　　轻揉揉少女的发顶，姜黎温柔的眉眼中蕴染出淡淡的笑意：“你亲妈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天气正热那段时日，主卧的沐浴器坏了，而韩茜知道她午睡醒来有洗澡的习惯，于是就悄悄往二楼公用洗浴间泼了肥皂水。
　　这件事发生在我们期末考试那会，当日她午休起来，走进洗浴间，打开花洒没一会，脚下一滑便重摔在地，
　　等被救护车接去医院，不仅肚子里快要完全成型的胎儿没保住，她自个也差点因失血过多死在手术台上。”
　　明薇脸上看不出情绪，就像是在讲一个平平淡淡的故事，一丝半点都听不出她对生母冯露的紧张。
　　“好端端的，她丈夫的孩子怎会做出那种事？事后呢？差点一尸两命，为何那个韩茜什么事都没有？”
　　结合明薇前前后后说的话，姜黎猜测冯露八成是被切除了子宫。
　　否则，大出血肯定性命难保。
　　而冯露一看就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这一下子被继女害得失去孩子，又失去子宫，她能咽下这口气？
　　“韩茜的爷奶要保下韩茜，不让公安把韩茜带走，因为这，她心里觉得很委屈，就越想越难过，便想着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眉头微皱，明薇续说：“妈妈，你说她要是再找我我该怎么做？我一点都不想见她，可我又担心她在校门口大吵大闹，让同学们看了我和大哥二哥的笑话。”
　　“不怕。”
　　抱住女孩儿，姜黎在她背上轻拍了拍，柔声说：“以你亲外公家的家世，你生母遇到那样的事，你觉得你亲外公和你那几个舅舅能不管？
　　我估摸着，冯家和韩家肯定有谈妥什么条件，不然就那个韩茜做的事，被送去少管所是不可避免的，基于此，你生母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她自个心里清楚。
　　至于她再去学校找你，你不必避开，她说什么你听着便是，要不要记在心里，全凭你自个的意愿。”
　　松开女孩儿，姜黎神色温和，帮女孩儿将额前垂落的碎发轻柔地别到耳后：“好了，去房间写你的作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咱就不想了，免得自寻烦恼。”
　　“嗯，我不想了。”
　　明薇笑了：“我给你打下手吧。”
　　姜黎摆手：“不用，稀饭马上煮好，过会子咱们就开饭，去忙你的吧！”
　　“那我回房间啦？”
　　走到厨房门口，明薇回头望向姜黎，她眨巴着莹润晶亮的眼睛说：“我真要回房间啦？”
　　“去吧去吧。”
　　姜黎再次摆手：“别在这恋恋不舍，给你妈我整三步一回头。”
　　闻言，明薇怔了下，旋即笑出声：“我爱妈妈，当然舍不得和妈妈就这么分开。”
　　“哎呀，我这都快要起鸡皮疙瘩了！”
　　环抱双臂，故意搓搓，姜黎的表情有点夸张。
　　“妈妈你就别装了，我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