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accident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凑不到一块去的。”
初秋天气一般还有几分夏日余温,今天气温却格外凉爽,风轻轻一吹晃动了桂枝,花瓣金雨般簌簌落下来,香味熏得人吸了吸鼻子。
“什么叫一路人?我和你就是一路人了?”
安岚看了她一眼,把小黄花放到她手心上,“我们就是一路人,他太幸福太阳光,走的路也太坦荡,不适合我们。”
跟楚河走到一起,被坦荡的阳光照了个透彻,谁还有心思去谋划阴暗之处的腌臜事,往后只想好好生活好好做人了。
可安岚不想好好做人,她给自己既定好的命运是被母亲离世的仇恨缠绕一生,为已死之人报复生者,为自己所受的冤屈申诉。
她为此准备了多年,早没办法回到正常人的心态,早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感情上的事外人不便插手,唐月梨不多说了,觑见安岚的侧脸,关切地劝她:“你脸色不好,跟我一起走吧,别在这里耗着了。”
“不行啊,我得把孝女演到最后。”她唇色苍白,笑时更显虚弱,都这样了还要坚持熬下去,唐月梨深知劝也没用,随她去了。
安岚一向有耐心,她像个真正爱慕父亲的女儿,在灵堂边从上午站到夜幕降临,直到宾客散去她还保持着谦卑的弯腰姿态,连蒋邢都被她骗过去了,以为她真的在为父亲伤心。
他本想说几句话劝慰她,把她当作家里的一份子包容她。谁知安岚在最后一位宾客的身影消失后立刻放松肩膀,她转转脖子,活动活动僵硬的小腿,环绕在身上的那股淡淡忧伤情绪消失殆尽。
蒋曼和安岚认识的时间更长,她有了不好的预感,不安地抓住哥哥的袖子,“哥哥,她想干什么?”
秦列一脸无所谓,刚结婚老丈人就在婚礼上暴毙了,他还嫌这里晦气呢。
在这三人或在意或畏惧或好奇的视线下,安岚的目光突然聚焦到了灵台上被菊花簇拥的遗照,那眼神太冷漠,眼底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蒋邢隐隐猜到她想做什么,却不信她真的会做,几秒的犹豫让他错过了最好的拦截时机,他就眼看着安岚像遗照走了两步,顶着她生父遗像中严肃的目光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一只手把遗照抓下来。
蒋邢这时已经反应ʝʂɠ过来这女人是个不能按常理推断的疯子,急急地凑上去想夺过父亲的遗照。安岚比他反应更快,手指一松遗照就掉到地上,随即一脚踩上去,高跟鞋的鞋跟把相框的玻璃踩得稀碎。
“你疯了?这是爸爸!”蒋曼又在歇斯底里地尖叫了,秦列因新婚妻子的不雅行为厌恶地向后退一小步。
安岚抬脚,把遗照踢到一边,蒋铭破碎的面庞被当作垃圾踩踏,她说:“人不在了,我只能踩踩他的遗像了。”
话说的好像要是人还在,她就会做出更多大逆不道的事。
蒋邢赶忙弯腰去捡破碎的相框,安岚脊背挺直站着冷眼看,和那个谦卑地为父亲忧伤的人好似两个人,一丝对父亲的孺慕之情都不剩。
她抬脚越过玻璃渣和跑到一边捡遗像的蒋邢,在蒋曼跟前站定,眼对着眼,安岚仗着身高和高跟鞋,居高临下地说:“我妈妈因为车祸去世,以一滩烂泥的样子去世了。你从来不会感到愧疚,是吗?对我妈妈,对我,对那些女孩,你从来都不会感到愧疚,是不是?”
蒋曼睁大了眼,身体不住颤抖。她的罪行安岚全都知道,她干过的错事坏事安岚竟然了如指掌!
安岚阴森地笑笑,她穿着黑衣黑裤,语气里不带喜怒,一字一句硬生生地从嘴里吐出来,在黑夜的灵堂里活像个讨债的女鬼,出口就是诅咒:“等到你也像一滩烂泥一样死了,你的葬礼上,我也会把你的遗像拿下来踩碎。”
沈暮也被受邀参加葬礼,今天他有许多事要做,葬礼上吊唁完匆匆和安岚打了个招呼便回公司继续忙了,现下还没和安岚通信,也不知道她状况如何。
他担心地瞥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今夜月黑风高,空中仅有一轮高悬的明月照亮周边的天空。这么晚了安岚还没有回来,发过去的信息都石沉大海,打过去的电话也没有接通,沈暮心中不住地担忧。
在沈暮抓起外衣出门之前,安岚回来了。
她站在家门口,穿着单衣连件外套都没有,沉默地被沈暮拉进家门,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寂寥孤苦。
“发生什么事了?”
安岚接过沈暮给她倒的热水,杯子捧到嘴边,嘴唇发抖带动牙齿磕到杯口,不知道是被冻到了还是被吓到了。
“没······咳······没什么大事,忘穿外套外面太冷了而已。”不安的情绪立即被隐藏起来,安岚扯出嘴角勾了勾,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75章 accident
葬礼不是个好时间,鱼龙混杂的人涌进一栋大房子里,生怕吵到了亡灵,人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地念叨,场面堪比一屋子蚊子在叫唤。安岚在屋里呆了几分钟就感觉自己的耳朵鼻子连带着大脑都被杂音灌满了,这种状况下保持敏感警惕有些难度。
当她和唐月梨脱离人群走到院子里时,缺少杂音的掩护,一股萦绕在她身上带有浓重恶意的视线脱颖而出了。
安岚先是按下不表,她想知道是谁在盯着她,于是她特意在蒋家的房子里饶了几圈,嘴上在和不同的宾客说话,这样转过几个弯,她慢慢锁定了充满恶意的眼神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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