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等待
“白玉禾,你在哪?”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沈灵雨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睡去。
恍然间,她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声音几不可闻,却又近在耳边,她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
已过黄昏,屋内陷入一片昏暗,她摸向手上的指环,屏息聆听着。
又过了半晌,清晰的声音自指环传来,听到那熟悉的慵懒嗓音之后,沈灵雨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阿灵?”对面似乎疑惑她的无言,又问了一句,“听到了吗?”
“…想你。”
“阿灵,你说什么?”
“……好想你,”听到白玉禾那边沉默下去,沈灵雨又红着眼眶补充道,“白玉禾,我好想你。”
白玉禾轻笑了一声。
沈灵雨捕捉到他声音中的一丝疲惫,连忙坐起身:“白玉禾,裴知还把你关在哪里?”
“放心,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杀我。”
见他答非所问,沈灵雨愈发狐疑起来,若放在平时,他定会扯着嗓子让自己快些去救他。
她只好说:“我的红月刀被裴知还收走了,门外的禁制我也没办法打开,白玉禾,你再坚持一下,我定会想办法救你。”
“阿灵,”白玉禾喟叹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你且好生休养,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他的,不要再提了。”
听着他刻意疏离的语气,沈灵雨慢慢抱住被子,赌气似的不再开口,而对面同样久久沉默下去。
正当她以为传音铃的连接被切断时,忽听到白玉禾温声道:
“再等等我,阿灵。”
话音刚落,指环的光芒便熄灭了。
这句话带着笑意,沈灵雨都能想象出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她沉浸在他月光般的温柔中,忍不住在床上打了个滚。
再次坐起身来的时候,她的眼底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回到桌前,凝神聚气,将这几日学来的内门心法默念几遍,照葫芦画瓢地调动内力,直到经脉间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动。
随后,她咬破指尖,在空中一笔一划极为细致地画出一道符箓,画毕,她随手一推,那道符箓便笔直地朝窗外打去。
院中弟子神色凛然,刚要进屋查看情况,忽听得院门外一阵轰响,再看,却见院外设立的屏障竟生生被沈灵雨冲出一个破洞来。
那道符箓蕴含着她八成的功力,她丝毫不吝惜这座宅子的陈设,院中盆器倾侧,花草皆被连根拔起,那两尾小鱼受了惊,在池中不安分地游动着。
两个弟子暗道不好,忙提剑破门而入。
屋内再无沈灵雨。
第82章 等待
沈灵雨轻功掠过房檐, 将小院落得越来越远。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几日在屋中踏实读书,那张符竟能产生如此大的威力,不过, 方才搞出了很大的动静,相信过不了多久定会有人将她捉回去。
她被关了多日, 眼下就算只是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她也忍不住兴奋得脚下生风, 肆意奔跑起来。
她终于在最高的房檐上停下, 将身形隐入夜色中,蓬莱的夜晚很安静, 耳边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一般狂乱的心跳。
她盘起腿调息片刻,按照从某本书中学来的步骤双手结印,随后闭上双眼, 放纵自己的神识随风而散,向各个角落探去……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 便有数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沈灵雨的耳朵:
“你那个口诀背得如何了?师父说背不过不许睡觉呢。”
“这套剑法我已经练会了, 我们何时切磋切磋?”
“师、师姐,过几日山下有花灯节, 你我一同去观赏可好?”
“喵——”
……
沈灵雨紧闭双眼,一条条筛选着各式各样的声音, 为了不被干扰, 她的呼吸几近凝滞,寻找无果,又向更远的后山探去——
仙鹤睡梦中的呼吸,弟子练剑的剑啸, 还有篝火燃烧时溅出的火星……
沈灵雨微微一蹙眉,终于在千百种声音中寻出一道古怪的声响:
“咔嚓。”
这声音微不可闻, 起初,沈灵雨还以为是有人在山中夜行,脚踩碎树枝的声音,但听了几次后,她发现这声音很是不同寻常:它每隔十息便会响上一次。
沈灵雨倏尔睁开双眼。
起风了,风刮落了缀在门上的风铃,一个小弟子匆匆走出门,将风铃捡起,一抬眼,咦了一声。
“怎么了?”屋内有人这样问她。
小弟子又站了半晌,目光在远处的房檐上流连:“真是怪了,方才我隐约看到洗笔斋的房顶上有一道人影,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许是我看错了罢!”末了,她转身向屋内走去。
*
房间里没有点灯,男人的长发随意披散下来,他一手撑着头,一手翻着书,脸上有些倦意。
翻到第五页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移动,摸向摆放在书桌边缘处的一枚妖丹。
那是一颗湛蓝色的妖丹,像璀璨夺目的琉璃珠。
随后,咔嚓一声,妖丹碎在了他的手心里。
一缕幽蓝色烟雾缓缓飘出,钻入男人的胸膛消失不见,他很是满意地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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