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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绒是第二个进去的, 预约的是一位女医生, 说话语气很温柔, 让楚绒先坐, 又问是哪里不舒服。
想了想,楚绒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就说肚子疼。
医生又问是哪里疼,什么时候疼。
楚绒一一回答。
医生说:“那就先做个胃镜,普通胃镜和无痛都是明天才能做,得空腹,无痛胃镜需要找个人陪同。”
楚绒攥紧了手里的包,问医生:“做无痛的话,可以一个人吗,我一个人也能做。”
医生抬头看了楚绒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 “无痛是要麻醉, 必须有人一起,要不, 你看有没有朋友一起。要是实在找不到人, 普通胃镜也可以, 不怎么疼, 做起来很快的。”
楚绒犹豫了好一会儿。她嗓子浅,也怕疼。
最后, 她跟医生说了做普通胃镜。去交完钱,拿了两包药,就这样回家了。
第二天,她还是早早空腹到了医院,直接去做胃镜的科室。
当那根管子插入的时候,楚绒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栗起来,特别想呕吐,医生不断地柔声安慰她放松,大口呼吸,说很快就好。
等终于做完,楚绒坐起来的那刻整个人有种晕眩的感觉,好几次都没穿进鞋子,还是护士好心地把鞋子借给她,笑着安慰。
拿到了检查单,楚绒看着上面的字,突然有种释然,病理报告要48小时后才能取到。
等再从医院里出来,楚绒走进医院门口的一家面店吃了一碗青菜肉丝面。喝了几口汤后,肚里不舒服的感觉好了很多。她看着医院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突然觉得生病好像没那么可怕。检查前的不安坠了地,结果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想起段晓梅在北京检查出癌症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多少震惊。肚子饿了,还能平静地一个人吃顿饭。
付完钱,楚绒想找耳机的时候才发现社保卡掉了。只得又返回医院,把去过的地方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正当想找前台帮忙失物招领的时候,有人叫她的名字。
医院大厅人太多,楚绒一时分辨不清声音是从哪里来的,眼睛不断在人群中寻找着。
肩被人轻轻拍了拍,楚绒一回头就看见了苏尧。
他穿了休闲装,头发有点炸起来,还戴着口罩,叫完楚绒的名字后轻轻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问她:“你怎么在这?”
问完这句话,突然意识到什么,又后退了一步,“我感冒了,离我远点。”
楚绒看了苏尧好几眼,说:“我来做个检查,你怎么感冒了?”
她记得苏尧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很好。
“咳,不知道,可能空调温度太低了。”苏尧这句话卡了好几回,楚绒让他赶紧别说话了。想起自己的正事,跟前台的工作人员说完明情况后,留了联系方式,也只能等着。
两人走出医院,苏尧提议送楚绒回去,楚绒也没拒绝,看到一家便利店,要了杯热水,让苏尧润润嗓子,她现在听苏尧说话实在难受。
苏尧喝了水,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被一个小感冒打败了,昨天开会脑子胀得厉害,是一点都坐不下去。”
楚绒听了笑笑,让他多喝水。
苏尧合上保温杯的盖子,拇指扣边上的一条缝,敛下眼,低着声道歉:“对不起。”
楚绒愣了下,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她从没把这些事怪到他身上,“这些事都与你无关,我又不是不讲理。”
苏尧说:“以前我还以为我妈真那么好心愿意资助段橪,没想到也只是为了弥补内心的亏欠。段橪怪我吗?”
苏尧还戴着口罩,楚绒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单眼皮,润泽乌黑,时而狡黠地看着你,时而又无比真诚。
楚绒转向窗外的方向,吸了一口气,又转头看苏尧,安慰他:“我哥应该是不怪你的,你父母是你父母,你是你,牵不到一块去。再说,都是意外,谁都料不到。”
事实是楚绒从没和段橪谈过这些事,她发现自己很胆小,无法把过去的伤疤再揭开。楚绒也不知道段橪是不是早就知道关于亲生父母的那些事,苏雪琦既然告诉了她,也应该是告诉段橪了。苏雪琦不是敢做不敢当的,她那么擅长用钱摆平一切。
“不怪就好,不怪就好。”苏尧连说了两遍,仿佛是在极力说服自己。
楚绒拿过他手里一直攥着的水杯,倒了一点在手上,衣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灰,她点着水轻轻蹭着。
动作的同时,她找了个话题:“顾星说明年元旦办婚礼,好像是上海办一场,茴城也要办一场吧,这咋个搞,我们是不是要出两个份子钱啊。她可真会赚钱。”
这话轻松,苏尧明白楚绒是在转移话题,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速度缓慢,后面的车一辆辆超过。
车在福盛苑小区门口停下,苏尧熄了火,喉结滚动了好几下,话在嘴边张了又长,在楚绒要开车门的那一秒,拉住她,“楚绒,我们......真的就没可能了吗?”
楚绒坐了回去,任由苏尧握着,没有挣脱出来,她盯着苏尧看了好一会儿,两人的眼神谁都没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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