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害怕自然是害怕的,后悔叫也是后悔叫的,但他已经不去找了,如果连叫一叫都不做,万一厚厚只是就在附近迷路而已,最后却遇到了危险,他才会更后悔。
当然,他还是自私的,觉得自己不后悔用叫声寻找厚厚是因为他有开挂,今天没有出事。
否则,他就会虚伪地改变这个想法了。
这或许就是他做过人类的后果,哪怕转换思维把自己当一个动物,人类的思维也会时刻影响着他。
人类,终究是比不得动物纯粹,是虚伪的。
溜溜的心情十分复杂,心里什么都想了,低落的心情影响着他,让他连吃饭都没那么积极,吃到一半就不太想吃,但看到体型比他大一小圈的姐姐,他又想起自己的体质,立刻警告自己绝对不能不干饭。
他要吃胖起来,长大长壮!
一大两小三豹吃得很饱,按照平时的习惯,他们会在附近找一个藏身地守着食物,但今天,萨珠却放弃了剩下的食物,将孩子们带回去藏好,消失在夜色之中。
溜溜姐弟俩期盼地看着麻麻的背影,心里都期盼她能把厚厚找回来。
次日夜晚,萨珠重新出现,眼底带着悲伤,圈着两个孩子互相舔毛疗伤。
厚厚真的不见了,萨珠没能找到。
第二日,萨珠再去抓了一只岩羊回来喂饱孩子,吃饱了还吃,夸张地干掉了大半只岩羊,一起吃得肚子圆鼓鼓地,然后再次放弃剩下的食物,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
她记得孩子们身上那只猞猁的味道,她要去找那只猞猁报仇!
麻哒!
她萨珠纵横高原好几年,这气绝对咽不下去!
区区一只猞猁,竟然敢来挑战他们雪豹的威严!敢对她的孩子出手?绝对不能原谅!
她没有去详细问厚厚是怎么不见的,动物的思维让她并不关心事情的经过,简单粗暴地把失去孩子的仇按在公猞猁身上,要让它知道招惹一只护犊子的母雪豹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她要他死!
没有意外!
溜溜并不知道麻麻要去做什么,但只要麻麻在,他就不会害怕。
一家三口爬过雪山,走过冰谷,彻底离开公雪豹的领地,进入一片陌生的区域。
萨珠不停地在地上嗅闻着,那只公猞猁受了伤,哪怕积雪能够掩去很多痕迹,但她作为能坐拥一片富庶领地,养育了好几胎幼崽的强大母豹,依旧有办法找到那只公猞猁。
他逃不掉!
这里是另一只母豹的领地,仇恨让萨珠冒险在山岗上轻声叫唤。
半小时后,远处传来另一道母豹的声音,一只母豹出现在附近,和萨珠交流起来。
别以为动物就没有智慧,雪山之王对自己领地的掌控极高,要找一只猞猁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萨珠得到允许,还知道了那只公猞猁的领地范围,就带着孩子们进入领地,在公豹和母豹的领地交界处四处搜寻。
又过去了一天多的时间,她和孩子们来到一处灌木丛密布的山沟附近,站在山顶上阴沉地扫视着下方。
溜溜看到了!
那只公猞猁!
它受伤了,但并不重,没有伤筋动骨,伤口已经差不多痊愈,正在地上聆听积雪下鼠兔的动静。
萨珠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身影,让孩子们在这里看着,自己慢慢下山。
公猞猁闻到了陌生成年雪豹的味道,近在咫尺的感觉,吓得转头观察四周,立刻看到萨珠冲下来的身影,身体一僵,下意识拔腿就跑。
萨珠霸气地在雪地上追击,犹如那天公猞猁看自己的孩子时那般的不屑,轻易就追上猞猁,将其扑在地上,咬断它任何可以反击的爪与牙,把它咬得半死。
萨珠抬起沾着血的脑袋,按住猞猁叫起来。
听到麻麻的叫唤,溜溜他们跑下来,来到旁边。
“杀了它!”萨珠阴沉地叫着,眼里满是仇恨,放开爪子,物尽其用,把猞猁当成孩子们练习捕猎的道具。
溜溜和静静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扑上去练习,哪怕是需要积攒咸鱼状态的溜溜也不意外。
他甚至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猞猁本就是雪豹幼崽的天敌之一,如果他没开挂,那天就死了,现在有机会报仇,他可不会仁慈。
这是一场跨越一百多公里的追杀。
等猞猁死亡,溜溜他们将尸体扔掉,和麻麻一起离开这片领地。
寒冬里食物稀少,这具尸体最终会成为其他动物的盘中餐,重新回归大自然的循环中。
第20章
深冬时节,厚重的积雪上方印着一行清晰的梅花脚印,脚印宽大厚实。
狂风席卷雪粒,白茫茫的空气冷得似乎能将体内温热的血液冻僵,一只高大的母豹优雅行走在山间,身后两只圆滚滚的小豹子排着队踏在母亲踩出来的足迹中,大尾巴时不时扫过雪面。
雪地冰凉凉的,溜溜走路的时候会特地走快一点,拉近和麻麻的距离后就把尾巴放到爪子下面暖一暖,等身后的姐姐超过自己,再恋恋不舍地放开尾巴追上麻麻。
如今已经来到次年四月下旬,今年的冬天比去年还要漫长,动物们的日子十分难过,许多幼崽死在寒冬之中,看不到来年春天的绿色。
这几个月以来,溜溜一家都在外面讨生活,辗转在公豹和狼群的领地边缘,躲避着领地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