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逃，”乔珏道，“我母亲生了重病，躺在床上，我父亲赌博成性，我在雾城白天上学，晚上打工赚钱，我在一家会所卖酒的时候遇到燕寻朝，他看上了我，让人查了我家里的情况，说可以帮我，但我得跟着他。”
　　“我本来不愿意的，我喜欢的是女生。”乔珏的眼睛无声无息地红了，他红着眼望着这群女生。
　　这群女生还是第一次被漂亮男生用这种眼神看着，此时的乔珏身上有种破碎感，多数女生已经信了，并且萌生同情。
　　乔珏红着眼继续道：“但我母亲治疗需要很多钱，父亲也欠了很多账，都需要我来承担，如果我不答应，他们只能等死，催债的人来了很多次，家里能搬的都被搬走了，医院的缴费处也催了我很多次，说再拿不出钱，只能停了我母亲的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恰好这时候燕寻朝出现，他还了我家的债，把医院的账单也给清了，只是需要我跟着他，只要我跟着他，我母亲后续的治疗费用，他都会帮我承担，我想我委屈一下，就能救生养我的父母，我愿意做出牺牲，只是放弃自己而已，没关系的。”
　　他这种要哭不哭，声音平静却又止不住颤抖的模样，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不少女生动了恻隐之心。
　　“你喜欢的真是女生？”一个高挑的长发女生问。
　　乔珏犹豫地点了下头。
　　那个女生越过其他几个女生，到乔珏面前，问他：“你愿不愿意跟我，你母亲的治疗费用我帮你付。”
　　乔珏傻眼：“啊？”
　　乔珏没想到还能有这种走向，他结巴起来：“不，不用了。”
　　看见女生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缓缓低下头，轻抽了下鼻子：“不用麻烦了，除了治疗费用，我还欠他很多钱，我跟他签了合约，这几年都要跟他在一起来还这些债，他毕竟是真的帮了我，我不能背信弃义。”
　　女生沉默一瞬，点头：“那好吧，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乔珏心里产生一丝愧疚，转念一想，如果她们不来堵他，他也用不着撒谎。
　　他勉强自己挤出笑容：“好。”
　　这个女生应该是这群人里带头的，乔珏能感受到其他人对她的服从和尊重。
　　在她们要转身离开时，乔珏没忍住叫住带头的女生，“可以……可以问一下，你是不是喜欢燕寻朝？”
　　女生转身看向乔珏：“我不喜欢，但我弟弟喜欢，还有她们几个，把燕寻朝当成偶像。”
　　乔珏犹豫：“你弟弟是？”
　　女生走回到乔珏面前：“我弟弟叫白羽年，白家的小少爷，我叫白琼。”
　　想到什么她补充：“我弟弟喜欢燕寻朝很久了，从小就追在他身后，我这次是禁不住他的央求才来堵你，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抱歉。”
　　乔珏：“……不要紧。”
　　白琼：“我弟弟从小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因此性格有些骄横，行事有时候没有顾忌，如果他来找你麻烦，你也可以来找我。”
　　乔珏现在是真愧疚了，自我安慰也没用，他甚至想要说出真实情况，抬眼对上白琼的视线，再看向其他女生，那股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撒谎不就是为了应付这群人吗？要是说出实情，引得她们暴怒，会被揍吧。
　　于是乔珏选择闭嘴，愧疚地点了下头：“好，谢谢你。”
　　目送这些女生出去，乔珏也从厕所出去，走到走廊正好听见上课的铃声，他连忙加快脚步。
　　坐到座位上，扭头对上燕寻朝的视线。
　　“怎么去这么久？”燕寻朝问。
　　乔珏思考要不要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对方，如果不说，难保不会引起误会，还是说吧。
　　“我被几个女生堵在厕所了。”
　　燕寻朝皱了下眉：“怎么回事？”
　　乔珏略去他对燕寻朝的编排，以及白琼的反应，简单说了一遍。
　　燕寻朝听了攥了攥拳：“好，我知道了，我会解决。”
　　说完他看向乔珏，问：“有没有受伤？”
　　乔珏摇头，想问有关白羽年，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最终作罢，哪知很快就见到对方。
　　下午放学的时候，乔珏和燕寻朝走出校门时被一个凤眼、鲻鱼头短发的男生挡住，白琼跟在他身后。
　　乔珏猜到这个男生的身份——白羽年。
　　他下午的时候隐隐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现在见到对方，终于想起来跟这人在燕寻朝的宴会上见过面。
　　就是这人说，若非燕寻朝来到雾城，乔珏连跟燕寻朝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对方当时对乔珏就既轻视又厌恶，现在估计只增不减。
　　“燕寻朝，你为什么把他带到云城，他当时在你生日宴上大闹的事情你忘了吗！而且他还是一个私生子，你怎么可以跟一个私生子走这么近！”白羽年不甘地扬声质问。
　　私生子这个身份像个污点一样烙在乔珏身上，哪怕是场闹剧，依旧可以成为别人攻击他的砝码。
　　乔珏不想每次都躲在燕寻朝身后，但他又怕给燕寻朝带来麻烦，尤其是他不清楚燕寻朝与白羽年的关系，以及对对方的态度，因此一时没有动作。
　　而后他听见燕寻朝开口：“别说他不是私生子，就算是，我愿意跟谁交往，不需要你来置喙。”
　　白羽年的脸色青红交替，看起来愤怒且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