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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宋舒华在许绒音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为许绒音洗衣做饭,全力为她的高三做后勤工作。
因为陪读,智能手机也被宋舒华收了起来,她和裴颂的交谈屈指可数,有时候一个月只聊几次。每次她登录账号,都会发现熟悉的头像为她发了几十条消息,消息有关于学习的:许绒音,高考加油,不要太累。也有关生活的:小铃铛,高三压力大也要好好吃饭,你太瘦了。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八卦:我刚听说最近大火的演绎明星xxx居然私下里做这种事情。
许绒音每每看时都会笑的合不拢嘴,然后在宋舒华推门进来的一瞬间装作写作业,随着再一声关门声,她偷偷的从书籍的正中心抽出藏匿的手机,顺着台灯的灯光,去探测他的点点滴滴。
在手机里面的他是鲜活的他,单看信息,还以为他是哪家的邻家小哥哥,如此温柔体贴。
高三上学期,乃至下半学期大半时间,许绒音都是靠着裴颂的消息苟活在人世间。
但是,随着高考在即,她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就像有一大颗小石子压在她的心里。回家的时候,宋舒华总是先问她的联考成绩,然后端上饭菜,叫她吃完就去学习,好像她就是一个冷冰冰的学习工具。她有时候想跟宋舒华聊聊学习的事情,但话在嘴边却突然悬在半空中。
许绒音终于在某一天,某一个夜晚,偷偷的在被窝里哭了。她甚至不敢发出声音,唯恐惊扰隔壁的母亲,就这样,她顶着一晚上没睡的眼皮去参加考试,肿胀的甚至看不清题目。结局也显而易见,她的成绩瞬间滑落在四百名开外,这个成绩,勉强上个好一点的一本。
宋舒华生气了,指着成绩问她有没有早恋。
许绒音悄悄摸着眼泪,偷偷给裴颂发了个消息:你说,我们都会变成无聊的大人吗?
时间定格在23.17,她又发了一个消息:高三好累啊!哥哥。
发完她就睡觉了,去他妈的学习,去他妈的成绩。
但是去他妈过后,还是要学习。
又一轮试卷发下来,厚的像是砖头。
物理试卷的压轴题是小石头的自由落体,此时此刻,正中她的脑心,晚自习都让她不安分。
突然,为了高三生停掉的广播电台突然久违的发声了,喊着她的姓名和班级,一字一句。
「高三一班许绒音,如果累了就看看窗外的景色吧,或者……听听我唱的歌。」
静的一根针都能听到的教室传出放笔的声音,高三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小插曲都能引起波动,就像是浪潮卷席整个教学楼。
“许绒音。”有人搂住她的肩膀,“谁啊?”
“你男朋友吗?”
“该不会是暗恋你的人吧!”
这些都不是,只有许绒音轻轻笑了下:“不知道。”
行走的cd唱片,没有伴奏,一开口瞬间让全场沸腾。
「当我一直往前钻进危险的森林」
「最终目标就是到达远处的山顶」
「请你把手给我眼神必须要坚定」
「因为路途遥远一起加油要拼命」
她和他的距离,相隔几个教学楼,此时此刻,却因为广播台的链接,仿佛近在咫尺。
多少年后,许绒音再回顾那个夜晚。
好像有一个闪亮的星星,正在讲台上拿着麦克风,含情脉脉的盯着她,告诉她:“有我一直陪着你。”
「快背上行囊现在准备起航」
「就算被打趴也要扶摇直上」
拿起笔杆的瞬间,仿佛充满力量,小石子会经过笔尖的沙沙声,碎成一盘散沙。
人都会成长为无聊的大人吗?
她被班主任认为是早恋积极分子,劝解她不要早恋。
许绒音挠挠脑袋:“可我真不知道是谁唱的啊!”
这场闹剧随着又一轮试卷的发出,转而成了过往云烟,但保留在记忆里,却是永远。
她给裴颂发了一则消息:谢谢你。
谢谢他,让她有勇气能够直面高考,以至于在高考的站场上她也胸有成竹。
但她不知道的是,裴颂因为偷跑被陈诚逮到,每天都由他看着。所以许绒音高考完的一整个暑假都没有看到裴颂。
她成功了。
成为宋舒华口中优秀的存在,考上a大的金融系。
紧接着,她需要上大学,不过她拿起儿童时期的爱好——沙画,这个因为学习而被藏匿到角落的爱好。
裴颂他们团也逐渐开始扩展开来,大家都知道Wild Store的乐队主唱开口又野又撩,不过这只是仅限大家的小众宝藏,居然有一天会被邀请到许绒音的学校演出,她感到惊喜万分。
那天,她用着还不熟练的化妆工具在脸上涂抹,心里激动的像是锣鼓敲打。
她好想看到他!
霓虹灯飞渡间隙,扑洒在裴颂不羁的眉眼,随便撩下眼皮,底下的疯狂此起彼伏,大家都开始打听主唱是谁。
学校论坛已经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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