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伤疤。”122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白以南看了杨重镜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边走边念叨:“你不说要给我做可乐鸡翅吗?我饿死了,等你老半天。”
季楠有点无奈,又庆幸白以南来得正是时候,不然那么莽撞的一句问话,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下台。
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如果杨重镜真的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刚有点进展,就恃宠而骄,跟人冷战下去。那折磨的不是杨重镜,他就会先反复被折磨的死掉。
抱着这样的念头,季楠松了口气,对白以南的念叨做出回应。他笑了一声,说:“马上做。”
不算远的距离,落在杨重镜耳中,清清楚楚的。
刚刚还跟自己腻歪的对象,转头就被个裸男扯走,还说着要亲手做饭。
这样的场面,谁能受得了?
不管谁受得了,反正杨重镜受不了。他抿了下唇,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随后走上前去,将季楠被白以南扯住的胳膊拉到自己这边来。
杨重镜面无表情:“他受伤了,做不了饭。”
别说白以南,连季楠都懵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想要笑,又想起来方才指尖触到杨重镜凹凸不平背部时的触感,那点笑于是憋回去,心里说不上来的闷。
他就是恃宠而骄,对着杨重镜的时候,这辈子都没办法改。
“不是,”白以南懵了,他无能狂怒,想要辩驳:“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让你给我做——”
“你如果想吃,我也可以给你做。”
杨重镜面对白以南时,情绪稳定的不像话。他丝毫不受对方干扰,一句接着一句,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暴杀的话语:“味道应该都差不多,因为是我教的他。”
季楠默默站着,没有说话。他一半对杨重镜的占有欲格外受用,一边又计较着对方对自己伤疤的隐瞒,所以干脆不表态,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个人吵。
不过战况显而易见,在有关季楠的事情上,白以南不是杨重镜的对手。
很荒谬的画面。
杨重镜顺利进入季楠的家,轻车熟路地拉开冰箱,挑选着需要的食材。
白以南一口气提在心口下不去,他踩着人字拖,鞋底在地板上发出愤怒的声响。
“白总,光着身子就别进厨房了。”杨重镜露出个笑,眼神淡淡扫过白以南上下,说:“容易被油溅到。”
“我不会被溅到。”白以南全身上下嘴最硬,他硬着头皮,愣是挤开杨重镜,从厨房门框处走了进去。
他拿着盒冰冻的鸡中翅,嘀嘀咕咕地:“小楠也教过我啊,谁不会做一样。”
“那你得叫我祖师爷吧,”杨重镜似笑非笑,头也没抬一下地回应:“没想到还是传承的手艺。”
白以南咧了下嘴,无声地“哈”了两声,说:“你还挺会逞口舌之快的。”
“嗯。”杨重镜点点头,起锅烧油,摁开了油烟机,淡淡道:“跟白总学的。”
油猛地溅起,在锅底四溅开去,发出劈里啪啦的动静。
白以南长这么大还没下过厨,被吓的眼皮子一跳一跳,脚步却黏在瓷砖面上,硬是没挪动一步。
到底是季楠看不下去,有点无奈地屈起食指,敲了敲厨房的磨砂玻璃门。
他拉开门,喊白以南:“你帮我涂个药,我手不方便。”
白以南如蒙大赦,端着的面子终于有了台阶,瞬间心领神会地点头,头都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破厨房,油溅的痛死了。
他急着走,自然也没分出神去看杨重镜瞬间黑下去的脸色。
季楠眼神倒是敏锐,毕竟眼珠子黏在人家脸上就没挪开过。他心头“咯噔”一下,想起来白天时说的不让白以南帮忙,觉得自己这张嘴像是开过光,一踩一个雷点。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时候再改简直欲盖弥彰。
都怪白以南。他默默在心里给对方记账。
“我刚给你上过药,季楠。”杨重镜低着头,边说边将菜板上的生姜切成条,说:“你忘了?”
季楠抿着嘴,没敢接话。
不得不承认,杨重镜面无表情叫他大名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会心慌。
正纠结着是继续嘴硬还是顺势服软,杨重镜就没什么耐心地,替他做出了选择:“不准去。”
他随手将姜条扔进油锅里,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季楠,说:“站远点,等会儿被油溅了。”
“哦,”季楠点点头,眨巴两下眼,笑意又要冒出头来。
好在还不至于太过见色忘友,他咳了一声,示意白以南跟着自己出来,不要再在厨房里逞强。
白以南不屑地“切”出声来,不知道第几次翻白眼,恨不得在头顶上写着自己对杨重镜的嗤之以鼻。不止是杨重镜,现在他对季楠也一样嗤之以鼻。
没出息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支棱起来,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被珍惜,这个道理一点都不懂。
季楠确实是不懂。
他坐在沙发上,眼神好整以暇地,扫过白以南发出声响的肚子。
“看什么看,没见过饿的人?”白以南吞了口口水,实在受不了对方这张长得就阴阳怪气的脸,率先反问道。
他说没吃饭是真的,不是糊弄季楠的信手拈来。从公司回来,就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一觉醒过来已经天黑,伸手不见五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