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示弱,装可怜会不会”
外面雨果然下大了,哗啦啦的,落在房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偶然间还会听见几道响雷。
往常这个时候我早就睡了,奈何现在睁着眼睛愣是一点睡意都没。
原因无他。
晏淮此刻正躺在我身侧,床板实在小,而我与他身子又高大,这床勉强能容纳我们两人,以至于不得不挨很近。
事情还要从晏淮非要来我家躲雨说起。
原本雨没那么大,以他的脚力,肯定能在暴雨前回府。
然而晏淮偏不,他借着送我回来的缘由非要向我讨点好处。
“我好心送你回来,怎的连杯热水都没?”
说得好像我特别亏待他似的。
我能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给这人重新烧。
待水烧开,晏淮心满意足喝了口,我寻思总算该走了吧,谁知雨彻底下大了。
这人就从一开始的躲雨变成借宿。
我那床哪里够睡两人,原本是想直接让给晏淮,自己去厅外找几把椅子凑合凑合睡一晚,谁知晏淮又说我若这样,他就不睡了。
见我不听话,晏淮固执又蛮横的本性再次暴露。
“季之鸣,看来你是非要我亲自请你上床了。”
晏淮嘴上没说,但我觉得他想动武,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实在不想大晚上打架,主要是已经打过一次了,怪累的。
介于晏淮傍晚的表现,我心有余悸,干脆拿了个枕头横在两人中间当作分界线,再三叮嘱晏淮不要太过分,又不放心地往床内挪了挪,背几乎贴在墙壁上,生怕被占了便宜。
这要是被王喜庆知道,非得笑话死我。
晏淮倒是安分了,没再说些奇奇怪怪让我苦恼不堪的话,只是这人似乎睡不安稳,一会儿左翻翻,一会儿右翻翻,因为挨得近,布料摩擦床板的声音想忽略都难。
我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声:“你还睡不睡?”
“睡不着。”晏淮拧着眉极力克制自己的嫌弃,“床板太硬,季之鸣你身子是铁做的吗?这怎么睡。”
我知道这人公子脾气又犯了,以晏淮的家世估计从小锦衣玉食,怕是从未睡过这般破落的床榻。
难得见晏淮吃瘪,我在心里暗爽,连带今天被他欺负的仇也稍微报了些。
不过爽是爽了,这人要再这么闹腾我今天也不必睡了。
最终无法,我只好起身去衣柜重新拿了套被褥出来,走到床侧。
“起来。”我现在对晏淮也不再客气。
反正又不是我老婆了,客气什么。
“做什么?”晏淮尽管不悦,还是坐起了身。
这人冷白的肤色在昏黄而朦胧的烛光下隐隐能看到淡淡的红痕,大概是被我这简陋的床给磨的。
我实在想不到晏淮竟这般细皮嫩肉,跟个姑娘家似的。
我轻叹口气,认命般地伺候着这祖宗,将被褥整整齐齐铺在晏淮睡的一侧,拍拍床朝他看了眼:“再试试?”
晏淮向我投来个赞许的眼神,抱着他的小暖炉又重新躺下。
“如何?”
“好多了。”
见晏淮这么说,我熄了烛火重新躺床上,折腾了番,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渐来袭。
安静了会儿,伴着窗外淅沥的雨声,隐约听到身后晏淮在谢我。
我寻思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是一床被子。
我脑子想回应,但最后有没有回不太清楚。
第40章 “示弱,装可怜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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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被黑暗笼罩,隐隐能窥见几缕淡色月光透过窗棂泄入。
身下的床板散发着一股被雨水浸湿的潮味,连带着裹在身上的被褥软塌塌的,如何也捂不热。
晏淮偏头瞧了眼身侧之人,季之鸣背对着自己,只能看见那圆溜溜的后脑勺,像是怕被自己轻薄了似的,特意在两人中间隔了个枕头,有点好笑。
他晏淮若真想做点什么,一个绣花枕头能拦得住他么。
显然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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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会将季之鸣禁锢在自己房中,一直等到这人彻底消气或者原谅自己为止。
他甚至更恶劣的想法都冒出过,若季之鸣依旧不原谅自己,那就来硬的,像今日那般的事多做几次增进增进感情,时间久了,自然就习惯了。
这种想法冒出了个头,又被晏淮自己扼杀在摇篮里,他到底并非真的想不顾季之鸣意愿强行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如亲吻。
先前的季之鸣是羞涩而紧张,呼吸都急促的,会温柔笨拙地回应自己,哪像今日这般,又啃又咬,被楼砚雪质问的时候,还得找借口。
晏淮找的借口奇烂,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咬的,但谁能恰好咬到自己嘴角的,好在楼砚雪没有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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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本以为自己就这么蒙混过关,正往别院而去,路上被不知何时跟上来的关止叫住了。
这人平时跟楼砚雪两人形影不离,先前在大厅又和他才碰过面,这时候赶过来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晏淮眉头下意识蹙起。
果不其然,关止不似楼砚雪那般说话还讲究个委婉、试探,这人就笃定自己屋内藏人了似的,叫晏淮在楼砚雪未发现之前立马将人放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晏淮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警惕地盯着关止,像是被触犯了领域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