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人不归他,又归谁?
我仰头很想问下次是什么意思,我又不会在他这继续待着,但看这人正在气头上,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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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够了,酒也醒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沐浴前我是穿着里衣,但身上的衣服明显是干的,我低头瞥了眼那略有些长的袖口就知道应该不是我衣服。
“你……”我脸烧得慌,挣脱开晏淮怀抱,默默抓紧褥单仰头问晏淮:“你帮我换的?”
“你说呢。”晏淮这才气消了些,轻哼了声,又恢复寻常那般神态,意味深长地冲我笑了笑。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我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晏淮又颇为恶劣地说:“现在,你浑身上下我都瞧见了,是需要负责的。”
“别别别,咱们都是男人,你、你也是举手之劳。”我赶忙道。
我都想哭了,明明我是被占便宜的人,反而还得倒过来安慰占我便宜的人,劝服他不要打我主意。
谁知晏淮好心情地捏了捏我发烫的耳朵,眼底扬着浅浅的笑意。
“那怎么行。”
【作者有话说】
下章 小晏视角。
第38章 这人不归他,又归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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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长这么大,没想过自己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明明那天和季之鸣约好的时辰早就过了,却十分执拗地不肯走。
他在赌,赌自己没有看错人,赌这段日子季之鸣对他的真心,生平第一次拿自己做赌注,不甘心地从日头正烈等到日落西山,甚至在为季之鸣找了好几个借口。
比如,季之鸣还在考虑,毕竟他自小在丽州长大,舍不得此地也情有可原。
比如,季之鸣包裹已经准备妥当,跟朋友告别花了些时间所以没赶上时辰。
比如,季之鸣爱惜他那铸剑铺子,收拾也得收拾半天……
晏淮为季之鸣找了好几个借口,与其是替对方着想,倒不如说是为了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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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际,季之鸣终于拖着那摇摇晃晃的身躯出现了。
时辰太漫长了,明明也就是一下午,偏偏有种度秒如年之感。
晏淮说不清见到季之鸣那刻的感觉,胸腔原本有什么东西瘪下去,又因为这人的到来瞬间鼓涨。
见季之鸣跑过来,向来讨厌不守时的晏淮在心里盘算着只要季之鸣示个好便能原谅对方的迟到,所以他佯装生气,想季之鸣能像从前那样说些好听的话哄着自己。
可晏淮想错了,季之鸣情绪不太对。
当这人怒气冲冲地跑过来,红着眼眶,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瞪着自己,准确喊出自己名字并质问为何骗他时,晏淮就知道自己的伪装被识破了。
晏淮自小随性惯了,没人教他犯了错如何道歉,更何况就算他错了,别人看在父母面子上也会给他台阶下。
面对季之鸣的质问,晏淮拉不下面子,只能用生气来遮掩自己的心虚与内心毫无缘由的惶恐。
他在怕什么,晏淮尚未捕捉到,只是望着眼前流露出失望,怒目圆睁瞪着自己的季之鸣,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不能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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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起初男扮女装接近季之鸣纯粹为了那张他心之向往的黑皮。
晏淮钟爱于季之鸣蓬勃旺盛的生命力,这是他羡慕不来的,而越接触越觉得季之鸣与他从前认识的人不同。
季之鸣似乎从不自怨自艾,明明是个双亲尽失的人,偏偏每天都活得逍遥自在,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偶尔发点小财就去酒楼搓一顿,日复一日,看上去似乎没什么追求,可能目前唯一追求就是讨个老婆早点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季之鸣头脑简单,在他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尔虞我诈,有时又会耍点小聪明,却不讨人厌。
这人对待铸剑兢兢业业,口头总说干活辛苦,打铁比较累,还是看人家小孩在学堂轻松,但从未敷衍过来往的顾客。
相较之下,晏淮各方条件都比季之鸣好不知道多少倍,双亲健在,自小受尽宠溺,哪怕已经弱冠,也能得到父母长辈关心。
即便这样,晏淮有时午夜梦醒也会恨,恨自己身子为何不争气,恨天底下那么多人偏偏就非要让他在娘胎中毒做什么。
每次寒疾发作,刺骨的寒冷宛若刀割般钻进骨髓,只能靠药吊着,找不到彻底的解决办法。
自那日自己借着寒疾发作骗来季之鸣后,便觉得这人的出现于他而言,不再是从前那样肤浅的喜欢。
晏淮没办法欺骗自己鼓涨而满足的心,没办法忽略肌肤相贴时心如捣鼓的心跳声,他喜欢季之鸣害臊的模样,喜欢他冲自己笑,呆头呆脑地喊他“和风”,这跟父母喊他的感觉不一样。
按理说季之鸣肤色黑,真害臊的话很难看出来,但偏偏这人没经验,一害羞就喜欢低着头,耳廓黑里泛红,眼神都是飘的,什么也不敢看,双手推搡着自己,却欲拒还迎地配合。
在寒疾的冲击下,那时的季之鸣与他而言,犹如一团簇起的火苗,永不熄灭,体会过这人赤诚真挚的热情后,怎可能轻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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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季之鸣家就在丽州,且不说这人喝酒不放心他独自回到家中,又怕季之鸣酒醒后想不开,逃避自己。
于是,晏淮态度十分蛮横,用了不怎么高明的手段将季之鸣生拉硬拽拖回了家中,可他又怕被楼砚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