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阿鸣,新年快乐”
“世人皆知大将军是柳州人,他的衣冠冢自然……”在柳州。
可晏淮那胸有成竹的神情让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其中有隐情,除了皇家之人并没有多少知道,当年大将军鄞师薨后,衣冠冢大张旗鼓从丘北运送到柳州,惊动世人,甚至柳州十条街都自发挂起白布相送,连宫里的皇祖父都亲自前去吊丧,可谁又知道,运回的其实是一具空壳呢,仅有一件体面的铠甲。”
“什么……”我张了张口,被真相震撼得说不出话,不禁呢喃,“怎么会这样……”
都说将士魂归故里,可大将军为何死后都没回到故土,这与我儿时听到的故事截然不同。
小时候有扮家家,我常在茶楼听说书人讲大将军鄞师的故事,觉得打完仗后再风风光光的死掉非常帅气,经常抢着扮演这种角色,甚至会因为大将军最终回到故土而感到熨帖,但属实没想到真相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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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陡然变得沉重,许是察觉到我低落的情绪,晏淮拾起信放在烛火中烧尽,而后朝我招手。
我主动靠近,身子贴着晏淮许久没吭声,慢慢消化晏淮口中的真相。
“你若想去祭拜,到时我亲自带你去。”
“算了,”我摇摇头,内心惶恐,“我不过是个平民老百姓,从小听大将军的故事长大,他是我最崇拜的人,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不算打扰,日后你便知道了。”晏淮似乎想到什么,卖了个关子。
“那伯母小时候是不是见过大将军啊?”我好奇问。
“见过,娘亲同我讲她小时候虽然很少会在宫内遇到大将军,但是每次大将军回来总会给她带很多稀奇古怪的玩具,甚至送一些漂亮的兵器。世人眼中的公主应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在他眼里,娘亲只要做自己就好,喜欢舞刀弄枪便舞刀弄枪,不一定非得学女红。”
“不愧是大将军,格局就是不一样。”我心里的崇敬不禁又多了分。
眼看春节将至,我忽然想起临别前楼砚雪的话,“对了,楼公子他们在节前能赶过来吗?”
“估计不行,朝廷一下子那么多人落马,官员内心恐慌,得有人安抚,单楼慎一人怕忙不过来,舅舅估计自己也意识到了,让我们不必等,他们忙完自是会来,况且丢楼慎一人在宫中过节也不地道。”
我点点头,听晏淮这么说忽然有点心疼起当今圣上。
我将此话说给晏淮听,晏淮嗤之以鼻地哼了声,“你心疼他,不如心疼心疼我。”
“你不是好好的么,心疼你什么?”
晏淮被噎得无话,说不过我干脆动手,恶狠狠地掐了我屁股一下,“那也不准心疼别的男人。”
“……”
心里那股上不去下不来的伤心劲愣是被晏淮掐没了,我当即跳起身,捂住被掐疼的屁股,气急地喊了声“幼稚”。
第100章 “阿鸣,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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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点学堂在年前放假了,小家伙依依不舍地同伙伴们道别。
只不过一个多月时间,原本瘦骨嶙峋的小人被晏夫人养得壮实不少。
今日我与晏淮一同来接他下学堂,小家伙很是高兴,“噌噌”地跑过来要往我身上扑,被晏淮毫不留情地挡在身前。
“多大的人了,还要讨抱?”晏淮板着脸,装模作样地训人。
季小点有点忌惮晏淮,撇撇嘴,眼巴巴地盯着我,心里委屈却说不出口。
我摸了摸鼻子,想着晏淮也好意思说这话,也不知昨夜抱着我不撒手的人是谁。
人在外面,我没当场揭穿晏淮,抬手揉揉季小点脑袋,“别听你小爹爹的话,走儿子,今儿个城里有集市,咱们买点过年东西。”
季小点原本耷拉的脑袋在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乌黑发亮,露出一口齐齐的白牙,兴奋地拽住我衣袖:“爹,可以买烟花吗?”
我爽快应下:“当然!”
大抵是年关将至,街上与往常相比热闹得紧,街道两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饰品,灯笼、剪纸、面具、对联、胭脂水粉等,令人挪不开眼,商贩们的吆喝声更是此起彼伏,似乎有暗自较量架势。
季小点一进集市就被各种小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此时人又多,怕他跑丢,只好让若影跟着,约定一个时辰后在桥头汇合。
我与晏淮逛得相对慢一些,牢牢记着晏夫人交代的红纸,又买了一些挂画。
难得晏夫人交待我办事,可不能弄砸了,以至于等买完东西后回头发现晏淮不知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摸了摸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晏淮轻哼了声,别过头去,话里带着几分酸味:“娘亲的话,阿鸣倒是记得挺牢,我方才喊你几遍都不曾理会我。”
我自是听出晏淮在闹别扭,不由好笑,怎么连他自己娘亲也计较啊。
我接过商贩递来的东西,转过身另一只手从袖口伸出牵住晏淮,讨好道:“那不是废话么,伯母交待的事情,我办好不是也给你长面子了。”
“你真是……”晏淮偏过头看向我,目光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你觉得山庄会缺几张红纸吗?”
说罢,这人反手握住我将我拉近,恨恨道:“娘亲不过是看你整日练武太累,想让你出来放松放松,顺便多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