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就是大夫”
“果然,还是阿鸣心疼我。”
晏淮毫不羞耻地添了句,只听见“哐当”一声,有人重重摔地,我刚准备转身被晏淮阻拦。
“别转过来!”
因这话生生忍住了想看的欲望。
“我本欲饶你一死,是你自不量力。”
我寻思晏淮能这么说应该占了上风,偷偷侧了一点身子余光瞥见晏淮的黑长靴正死死踩在舞姬原本白皙的脖颈处。
因为缺氧,舞姬张口无法出声,脖颈更是红透。
我没见过这般严肃、狠戾的晏淮,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宛若冰川积雪,隐忍的情绪犹如随时可能爆发的风暴,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平日里只不过收起了爪牙,同我小打小闹。
这一刻,相对于害怕与内心的惶恐,我竟觉得无比心安。
“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左右我、我也得死。”舞姬双手企图扒开晏淮长靴,艰难出声。
看不出这人还挺有骨气,只是为何非要给歹人做事呢。
“死?死太便宜你了,而今你服了聚力丹,再过不久全身经脉破裂,最终会暴毙身亡,在此之前我放你回去告诉你家见不得光的主子,我晏淮活得好好的,他怕快半截入土了吧,要寻仇寻怨早些来,不然就得带进棺材了。”
言罢,晏淮狠狠一脚将人踹开。
那人见任务失败,趁着晏淮改变主意前踉跄起身,仓惶逃走。
“你没事吧?”我注意到晏淮拳头蹭了明晃晃的血迹,他皮肤本就白,这么看更刺眼了。
晏淮摇了摇头,嘴角噙笑:“没事。”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笑得出来。
我心疼地捧起晏淮的手,白皙的骨节多处擦伤,有的蹭破了皮,能看清翻红的血肉。
我下意识学着娘亲曾经为我治伤的办法低头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试图缓解晏淮的疼痛。
晏淮没有动,任由我捧着,静静望向我。
“看我做什么?”我问
“怕么?”他问。
“怕什么?”我不解。
“方才我的样子你会怕么?”晏淮眸子漆黑,问得一脸认真。
难不成晏淮不让我扭头是怕我看到残忍的凶相吗?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爱面子了,竟还在意在我心里的形象。
我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明明是个严肃的场合,我却被晏淮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正打算回应,门外忽然响起嘈杂声。
“起火了起火了!”
门外的夹板有人大喊,我与晏淮对视了眼匆匆往门外跑去,只见方还好好的画舫火苗四起,应是有人撤离时提前布置好,四处泼了油。
大火从船尾熊熊燃烧,若我跟晏淮晚那么一步怕都会被这火牵连。
漆黑的夜幕下燃起一团明艳艳的红霞,刺眼得紧,悲怆的呜咽啼哭混杂其中。
“公子!”不远处若影喊了声。
我寻声望去,这人竟在相邻船只,被三五个黑影拦住,打得不可开交。
我说刚刚怎么没看到若影,看来对方是有意拖他,不知来了多少人,那些人就跟车轮战似的,一波接一波故意消耗若影精力。
“若影,撤!”
晏淮提示若影不要恋战,眼看火光如火舌般袭来,长臂一伸将我揽入怀中,脚尖轻点湖面,往岸边飞去。
此时已是数九寒天,凛冽的寒风如柳叶刀般刮得人脸生疼,我却在晏淮怀中嗅到了清新的独属于他的玉兰香,令人贪恋。
第87章 “我就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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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泼墨般漆黑,只有一轮明月在萧瑟的寒风中投下一道银白的冷光。
月笙楼此刻正值人流高峰期,四处云雨风流,欢声笑语,好不热闹,而后院气氛与之截然相反。
我与晏淮匆匆赶回,只有楼砚雪一人端坐在桌前,盯着面前的纸张出神。
楼砚雪鲜少会露出这般严肃的神情,印象中他大多从容,不得不承认,每当这种时候他与晏淮眉眼确有几分相像。
“舅舅。”晏淮见楼砚雪在发怔,高喊一声。
“你们回来了。”楼砚雪回了神,偏头朝我们看来,待起身走近闻到一股淡淡的烧焦味,眉间微蹙,目光上下打量了番最终定在晏淮受伤的手上,“发生什么事了?”
晏淮瞥了眼半开的房门,下颚轻抬,“坐下说吧。”
我察觉到晏淮视线,主动转身将门关上,又去翻箱倒柜寻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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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晏淮负责讲述,我自顾拿出药膏当着楼砚雪的面替晏淮上药,此刻也管不了适不适宜,比起这,我更不希望晏淮的手受伤。
且不说晏淮本身就金贵,他这般骨节分明的手平日连粗活都不做,典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不能留一点疤痕。
好在楼砚雪只是瞧了眼没说什么,细细听晏淮讲述。
半柱香的时间,晏淮大致讲了我们在画舫的经过,重点交待有江湖人士混进画舫企图刺杀他。
“他们怎么会得到我在盐城的消息。”
这不仅是晏淮的疑点,也是我的疑点。
晏淮踪迹按道理来说只有皇室人知晓,也可能是在传信途中朝廷那位幕后黑手听到风声后跟某位与晏家有江湖恩怨的人透露,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企图分散我们精力,无暇顾及朝廷有人勾结凤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