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替身亡夫270
唯有此刻,涉及到他的丈夫,他眼角眉梢具是被激怒的冷意。
祝九舔了舔嘴角,很疼,他活了那么多年,没一个敢打他的脸。
但祝九却笑了起来,他嘶哑的笑出声,饶有兴趣的退了几步,目光上下扫过席妄,像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
“你见过他?你这么帮他说话?”
祝九真是惊奇了,他笃定自己从未见过席妄,但席妄这种人,居然也会为情所困?
他可以性/冷淡,可以守寡不嫁,但祝九唯独不信,席妄真的爱他什么。
他能把祝家经营到现在,踩着那么多人上位,就注定了席妄不是什么小角色。
换做祝九,祝九想,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死得早。
他偏执疯癫,厌世阴暗,他厌恶祝家的一切,却又与祝家死死纠缠。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祝家人好好活着。
祝家给他下毒,想要毒死他取而代之,他早已密谋搬空祝家,那些人暗地里庆祝他的死,却从没有想过自己踩着的,是一块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
他疯得想要祝家人和祝家的百年基业全部陪葬!
他没在成为家主的那天一把火把祝家烧了,只不过是想折磨更多的人。
祝九脸上的表情过于惊异,席妄在气头上,抿着唇压根不想理他。
他偏开头,拎起自己的外套就要走,却猝然被人拉住了手。
祝九低垂着头,浓烈深邃的眉眼显露出淡淡的笑意,他轻柔的说:“别走啊。”
“告诉我,我很好奇。”
“……我没有必要解决你的好奇心。”席妄抽回手。
他偏开头,身后传来祝九漫不经心的声音:“那如果,我拿自己的一个秘密交换呢?”
“不感兴趣。”席妄头也不回。
这个十八岁走投无路的青年人能有什么秘密?席妄的下属该查的不该查的,早就查干净了。
他一下关了门,只有祝九立在客厅里,肆意得笑出声。
“这可是……一个非常大的秘密啊。”
说不定说出来,现在还维护亡夫的席妄,会是第一个希望他死的人。
祝九漫不经心的想着,口中愉悦的哼起了歌。
席妄衣领凌乱的离开,守在外面的保镖看到他脖子上的咬痕,彼此对视一眼,都不敢提醒他。
还是席妄夜里对着镜子,迟钝的发现咬痕变得青紫,隐隐泛着刺痛。
这点痛于他灰暗的童年经历来说,并不叫人无法忍受,甚至对于擅长忍痛的男人,他能面不改色的直接忽略不管。
但或许是提到了亡夫,从来没有梦到过他的席妄,在夜里第一次梦见了曾经。
那犹如天神般,从乌云密布的童年阴影里,笼罩在自己身上的一束光。
和祝家一样,席家也是百年的经商大家。
席妄是他父亲第一任妻子的儿子,出生难产熬死了母亲,父亲很快就娶了新的妻子,新的妻子又生了弟弟妹妹。
从小他就是生活在继母与弟弟妹妹的阴影里,作为下人、出气筒、寄生虫这样卑微的存在活着,就连读书写字,也必须要求了再求,才会被施舍般羞辱的丢下一张钱。
他经历过被针扎、被关小黑屋、被霸凌、被辱骂……
伴随着席家日渐衰败的家庭情况,他甚至成为了父母的出气筒、害他们失败的灾星,可以随便打骂。
直到十三岁那年,路过附近的祝家家主被席妄的父亲千方百计的求来做客,希望用两家曾经的交情换取他手里的一点好处。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黑衣笔挺的男人,朝自己看过来漫不经心的一眼。
那般的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浑身都笼罩在光里。
祝九似乎只是随意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我看这孩子面善,怎么站在角落里,不是你家孩子?”
席妄的父亲连连陪笑:“怎么会?怎么会?是这孩子他怕生。”
“……还不快过来吃饭!”席妄的父亲甚至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只是从那天开始,因为祝九的一句话,灰扑扑的席妄坐到了餐桌上,终于得到了重视。
席家从祝九手上获得了一份长久订单,每年从祝家指缝里漏下的好处,足够席家再荣华富贵十几年。
席妄住进了最好的房间,享受到了和弟弟妹妹同等的教育,他的父亲把他当做福星,当做讨好祝九的棋子,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
在十三岁的时候,灰扑扑的席妄连看祝九一眼都不敢,他低着头,手足无措的害怕受到伤害。
男人比他高很多,十三岁的他还没有十岁的弟弟高,又瘦又黑,怯生生的留着非常难看的头发。
他畏惧满身气势的祝九,畏惧祝九身后那些高大威猛的保镖,看起来一拳头就能把他打得起都起不来。
他并不漂亮,也并不自信,羞于像弟弟妹妹们一样在光鲜亮丽的祝九面前展示自己。
错过了这次,就算后面逐渐长开,他也没办法见到祝九。
攀附祝家的人很多,席家只是其中一个,每年去祝家拜年,他也只能和父亲站在门口说上几句祝福的话,远远的看祝九一眼。
可或许是知道自己在做梦,席妄大着胆子,坐到了祝九的怀里。
男人抱着他,手掌又宽又大,逆着光的脸看不清表情,席妄却忍不住弯起唇角,小声的羞怯的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