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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吧。”嬴稷在嬴政高兴的时候来了,看着嬴政趴在榻上动弹不得,又不敢下榻。十分不客气的一掌拍在嬴政的后背,痛得嬴政大叫一声。
“大王这是何意?难道我连高兴高兴都不成吗?秦国的面子总算是挣回来了。”嬴政想起自个儿落于魏无忌的手中,那会儿魏国上下是怎么看待他们母子的。
让秦国拿出十座城池来交换他们,真是够狮子大开口的, 不就是吃准了秦国在那个时候不会再对魏国出兵吗?有句话说得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怎么样?终于让魏国为曾经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吧?
嬴政不敢居功, 毕竟虽然主意是嬴政出的,能够推行得如此顺利,自然是秦国上下一心的功劳。
不过纵然功劳不是嬴政一个人的,也不至于让嬴稷给他一巴掌吧。
“下回再要算计,也别拿身体来。”嬴稷不紧不慢的给了嬴政一句。
嬴政撑起身子控诉道:“大王不肯手下留情,执意要假戏真做, 免得别人看出破绽。如今倒是都成了我的错?”
是的没错, 嬴政不服气。他为了秦国可以挨板子,难道不应该嘉许?听听嬴稷言语中的意思, 反而都成了他的错,要不是他把自己搭上去, 也不会有这顿板子挨下来。
“你既然舍己为国,我又怎么能不成全你?怎么说你也是一个有心人。”主意是嬴政自己出的,这顿打是嬴政自己要求的。说起来难道嬴稷不是已经手下留情吗?三十杖责,嬴政真正挨了几板子,嬴政没数过吗?
嬴稷在这时候伸手拧住嬴政的耳朵,嬴政痛得哇哇大叫,不明所以的追问:“我又怎么了?”
“你身边还有哪些探子没有揪出来?”嬴稷此话落下,嬴政不敢叫了,小心翼翼瞅了嬴稷一眼,嬴稷板着脸严肃的问:“都还有多少?”
嬴政眼神躲闪,“也没有几个了。”
听着几个,嬴稷挑了挑眉,“你是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没有的事儿。我还想着长命百岁呢,怎么会活得不耐烦?只是别人千辛万苦的把探子弄到我身边来,我要是不把他们利用一二,岂不是白费了别人的一番心思。况且又不是对他们毫无防备,大王难道真怕我死在他们手里?”
“没错,寡人确实怕你死在他们手里。”嬴稷掷地有声的回应。
嬴政微微一顿,透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扫过嬴稷,又迅速低下了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绝不会拿我的性命来赌。母亲教我的除生死之外无大事,换句话来说,只要能够活着,没有我做不成的事。我得先保住自己的命,才能有机会大显身手。”
嬴稷的关心和忧虑,让嬴政觉得措不及防。不过好在嬴政也能出言宽慰嬴稷,他一准会看好自己的命,绝不会轻易死了。
“这些日子你回太子府上好好休养吧。”嬴稷听完嬴政的话后没有在质问,但却下令让嬴政回太子府上去。
嬴政有些担忧的望向嬴稷,说好的禁足宫中,跟随在嬴稷的身边呢?怎么嬴稷现在出尔反尔?
“我的身体怕是不行了。”嬴政正诧异着,没想到下一刻嬴稷却突然告诉嬴政这一句话。
嬴政骤然翻身坐起,顾不上身上的痛,不可置信地道:“大王莫要说胡话。”
一看嬴政那副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表情,嬴稷愉悦笑了,“寡人活到这把年纪。当年和我同时期的人早已死去,我能活到现在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对于大秦而言到底是好是坏?”
说到这里,嬴稷长长的一叹,“如果可以真想完成历代先王的夙愿。灭六国,一统天下。可惜我这辈子是做不到了。哪怕魏国如今被三国围攻,眼看就要灭国,我也等不到。”
嬴稷是遗憾的,遗憾在自己的手里没能完成祖宗们的夙愿。
嬴政想要宽慰,又不知道该怎么宽慰。
“不用想着怎么安慰寡人,寡人早准备好了。将来这天下还得你们。”嬴稷伸出手抚过嬴政的头,一下又一下,充满了不舍。
“医家的人都来了,不如让他们为大王诊治,或许可以再拖一些时间。”嬴政迫切的想让人为嬴稷多争取一些时间,至少要让嬴稷看到魏国的灭亡。
“不用你说,寡人早召了医家的人进宫为寡人诊治,他们虽然作为医者,却只能医病,不能治命。”活到这把年纪的嬴稷,不能说没有遗憾,但纵然现在死去也不算让人无法接受。
嬴政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嬴稷一下一下的继续抚着嬴政的头道:“无论在你祖父和你父亲手里,六国会是何等下场,你要答应寡人,将来你一定要灭六国,一统天下。寡人做不到的事情你一定要做成。”
“大王放心,我一定会倾尽所有做到。”这不仅仅是嬴稷的遗愿,同样也是嬴政此生奋斗的目标。
天下饱受战乱多年,该一统天下了。
嬴稷欣慰的看着嬴政,“回去吧。”
“大王不去见见母亲吗?”嬴政想起了赵姬,不确定嬴稷会不会去看看赵姬,或许那是他们最后一面了。
“不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有哪里是好受的。以后你要好好孝顺母亲。”嬴政如此道来,显然早已打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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