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逛花灯
裴景佑面露失望,慕容誉闻说也不好勉强,“既如此,三郎就在家好好休息。”
“三哥,那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
“如此三弟就在家歇着吧,我们去看看热闹。”
慕容誉望着裴氏兄友弟恭,禁不住又想起母亲说过的话。
“我儿,裴家人自恃清高,总想着置身事外,但真能置身事外吗?”
“世事难料,六皇子乃先后嫡子,本来储位顺理成章,可娘娘早早去了,孟家又失势远谪,六儿反倒成了最早出局的一个。”
“四皇子靠着顾家,按理说该有一争之力,可顾家那个老东西对自己的亲外孙不管不问,慕容琉纵有世家血脉又能如何?”
“七皇子是个有福的,内有你父皇宠爱,外有严氏撑腰,原也应该有所作为,可老七是个草包,不足为惧。”
“所有皇子中老五出身最为卑下,年少之时作为燕国质子留居戎狄,你父皇即便记着他的功劳,也断不会叫一个流着一半胡人之血的皇子继承大统。
“至于太子,不必心急,大燕自开国以来,能顺顺利利从太子位登基为帝的君王,着实不多。”
“我儿,知道你的机会在哪儿吗?顾氏一门,铜墙铁壁,连自家的子孙都不待见,旁人更不必说,封氏手握兵权,优则优矣,走近了却难免引火烧身,严氏有七儿在,亦不在考虑范围,所以——只有裴氏。”
“你以为裴家老大同你往来是为什么?是裴家在向你示好吗?恰恰相反,是因为旁人眼里,同你交往最是‘安全’。”
“誉儿,你即便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母妃想一想,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停留在‘安全’二字上?若要有所作为,你须想办法将自己的命运跟裴家的命运绑在一起才是。”
第39章 逛花灯
三人离去后,裴景熙唤来小奴,“方才正说要出去转转,恰好今日是上元节,城里的灯会想必热闹,我们去瞧瞧。”
星竹着急地瞪大眼,“可大公子他们已经走了,奴奴奴……这就去追!”
裴公子叫住冒冒失失的小奴,“谁说要与他们一起去了?”
“不……不跟大公子他们一起?”
“你同我去,不要惊动旁人。”
燕都上元佳节,金吾不禁夜,更漏不相催,灯山上彩与圆月相印,香车宝盖阻塞街衢,同锦绣交辉,火树银花,灯市如昼,歌舞百戏,鳞鳞相切,城中内河浮灯杳杳,好似一条光亮的绸带,飘向幽暗的远山。
东角楼屋脊之上,二人齐肩并坐,俯瞰万家灯火,慕容胤第三次开口谢他,“多谢了。”
那日他已离京上路,未曾想相府公子竟在家中遭人暗算,现在想想,仍觉后怕。
“胜负未分,你若谢我,不若伤好之后,再同我比一场。”
慕容胤苦笑,这人武痴一个,不好金银,不恋美色,除了比武,当真再没旁的爱好,“上次是我输了,下次定当赢你。”
陆行舟不甚相信地瞧了他一眼,这小子分明半点心思也未搁在练武上,此番又身受重创,元气大伤,竟然还敢说这样的大话,“此地甚是吵嚷,若然无事,我要回去闭关了。”
慕容胤无奈摇头,亏他为了表示感谢,特地老早来寻了这么个绝佳的观景之处,“闭关,那不就是良辰美景虚度?”
“你上次的招数,我还未想到破解法门。”
慕容胤强笑,“你高兴……便好。”
男人点头,“习武之人,当克喜克悲,心如止水,没甚么高兴不高兴,再会。”
慕容胤望着对方身影隐入夜色,也轻身下了屋脊,迈开步子,走进灯市摩肩接踵的人群。
孩子们尽已三五成群带着下人出门赏灯玩耍,孙氏闷坐房中委屈抱怨,抬眼却见老嬷嬷在旁掩嘴偷笑,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这样伤心,奶娘不来安慰,竟还取笑于我!”
老嬷嬷原本只是偷笑,叫人一语点破,索性不再隐忍,就势抒放心意,捧腹大笑起来,“夫人,不是老婆子笑话你,此番你可真是自作自受。”
孙氏闻听越加气恼,“奶娘!”
老嬷嬷语重心长,“你自己的孩儿,脾气秉性如何,你不晓得么?竟想趁此塞两个通房丫头给他,也亏你想得出来,三郎若不是叫你气狠了,岂能说出那般重话。”
孙氏也知晓如此安排确实有失妥当,不该存了侥幸心思,可她不也是着急么?“奶娘你说,他都忘了,怎还如此执拗?而且我总觉得,三郎如今跟家里人好似更加疏远生分了。”
老嬷嬷摇头笑叹,“我瞧着,执拗的可不是我家三少爷,是小姐你哟。”
孙氏愣住,“怎又攀扯我来?家中哪个不赞我通情达理,何来执拗一说?”
老嬷嬷意有所指地瞧了她一眼,孙氏不愿再与老人家为此争辩,她昨日已到庙里求了一支上上签,签文上都说三儿龙凤呈祥,好事将近了!
锣鼓喧天处,百戏杂陈,奇术异能,各显神通,蹴鞠击丸,爬杆走索,吞铁剑,戏傀儡,更有鱼跃刀门,金猴献寿,蜂蝶作舞,简直技巧万端,令人目不暇接。
路边茶楼上,七皇子慕容臻磕着瓜子,盯着下方一行自楼前经过,“老三这段时间跟裴氏走得很近哪,果然也坐不住了,我以为他要装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