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必须打一顿
侍卫顿住脚步,正要前去驱赶,不料,那叫花子竟主动跑上前来,“公子……公子做做好事,长命百岁,添福添寿!”
慕容臻轻轻笑了一下,笑罢却忽然面色一寒,“你的意思是,若我不做这好事,便短命早衰,削福减寿了?”
涂山鹰愣了愣,平日里都是这话口,哪想对方咬文嚼字,较真找茬。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赶忙低头,“小的万万不敢!”
慕容臻冷笑一声,吩咐身旁的亲信,“赵全,这叫花子连乞讨都不会,还咒爷短命,大过年的不想杀人,就割了舌头,砍他一条腿,略作警示吧。”
“是,主子。”
涂山鹰当时就白了脸,未曾想这少年仪表堂堂,竟如此狠辣歹毒。
眼见那侍卫果然听命提刀上前,他本能地拔腿就跑。
莫说连日忍饥挨饿,即便是气盛力足之时,乡野少年也挡不住皇子身边的带刀侍卫。
果不其然,他未能逃出几步,便叫人一脚正中后心,狼狈地摔出丈远。
涂山鹰连滚带爬翻倒在雪地上,只觉头脸四肢,连带通身的骨头都叫地上的坚冰磕了个稀碎。
胸中一股热流翻搅逆行,涌上喉口,他张嘴便吐出一口腥热的红浆。
少年强忍剧痛,勉力仰头看去,只见来人掌中刀光映着漫天雪光,寒芒直逼眼目。
赵全是个听话的奴才,主子说一,他从不说二,更何况只是收拾个叫花子,而且还是个连漂亮话都不会说的叫花子。
他大步走上前去,找准对方的腰窝,正要挥刀便砍,却在此时,一股意想不到的怪风忽然夹着落雪扑面而来。
风来时无声无影,到眼前却陡然荡起千钧之力,赵全尚未来及反应,便连人带刀整个飞了出去,狠狠撞上身后的一堵石墙,当场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随行暗卫惊觉异变,立时涌上前来,拔刀护主。
慕容臻见状,更是勃然变色,“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行刺本殿下!”
地上死里逃生,狼狈不堪的少年,见那帮人的注意力已不在自己身上,趁着刚刚恢复的一点气力,赶忙机敏地爬进混乱的人群。
慕容胤拨开人墙,走上前去,望着面前骄骄少子,“大清早耍猴呢?”
第9章 必须打一顿
慕容臻见着来人,脸色更加难看,“慕容胤,是不是你在装神弄鬼!”
“老七,怎么说话呢?”
慕容臻下意识与对方错开了视线,他刚刚才借猎场行刺一事顺水推舟,使计把这人弄进了寒露宫,这么快就对面相逢,即便心里不怕他,脸上也难免不自在。
但事情既已做了,便没有后悔的道理,更何况,他这位六哥内无父皇宠爱,外无重臣扶持,怕他作甚?
想明白这点,他咧嘴一笑,“上次你叫暗卫杀我,我还顾念兄弟之谊,在父皇面前替你说情,你就这么狠心,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吗?”
慕容胤见这小子阴阳怪气就来气,但兄弟隔世相逢,却也难得,他上前两步,伸手搭上对方的肩膀,诚心诚意,“六哥错了,向你赔不是。”
慕容臻瞪着肩上那只虚扶的手,本能地想将人挥开,可尚未动作,那人已顺手松了开去,转而一把攥住他的衣襟,不由分说,粗鲁地将他朝前拽去。
慕容臻平日自诩武艺,可此时却觉胸前的那只手蛮力大得惊人,挣不开,推不掉。
他叫人拖得实在难受,登时也顾不上脸面,回头大呼求救,“你们都是死人么!”
一个大胆的黑衣卫士抢步上前,意欲听命解救自家主子,不想刚近得两位主子的身,却叫人反手撩去腰间的佩剑,一道掌风推出老远。
众人见对方先行动手,主子又受制于人,正待一拥而上,施法救驾,却听主子身旁的另一位“主子”轻声慢语中带着一股子叫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慕容家的家务事,尔等恶奴,也欲插手乎?”
7
“我今天打你多少下,你给我一下一下数清楚。”
“打你夸多斗靡,骄奢淫逸。”
“打你尊卑不分,长幼不明。”
“打你自作聪明,谎话连篇。”
“打你专横跋扈,目中无人。”
“打你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
“打你寡恩薄义,麻木不仁。”
“打你率兽食人,纵奴行凶。”
“打你心狠手辣,草菅人命。”
……
“慕容臻,今天我还是你六哥,所以动手打你,等你当真过分到,我连兄弟都不想跟你做,到那时就不要怪六哥对你不客气。”
慕容臻走出废宅的那一刻起就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他跟慕容胤势不两立,并且总有一天要想法弄死他。
可怜见的,他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那家伙居然将他按在缺了腿的条凳上——揍了屁股!
奶奶的,合鞘的剑硬鞭一样差点没把他打残!
他凭什么!就凭他从娘胎里早出来半个时辰,就能理直气壮教训他?
守在外间的侍卫见自家主子出来,急忙惶恐地迎上前去,“主子!”
慕容臻不着痕迹松开按在腰下的手,“去,叫辆马车,回宫。”
边上的卫士没见着另一位主子,下意识朝眼前那座破屋里张望了一下,“主子,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