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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你自小和白狄姮昊兄妹一起长大,你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是的品性,白狄姮昊不会留你性命的。”
阿达弯了弯唇道:“的确,姮昊自负且清高,小羽却是必须遵从家族要求。”
岑慕宁娓娓道来:“这件事中,你一直在刻意引出北狄背后的高人,想必是有人刻意指点吧。”
阿达有些不服气道:“我承认,这一点江无妄想的还是挺厉害的,但仅限于此啊,小爷的演技功不可没。”
“你演技不错嘛,差那么一点我就信了。”岑慕宁夸赞道。
阿达嘴角微抽道:“明明飙演技的那个人是你好吧!一个表面被所有人被蒙在鼓里实则骗过了所有人的公主!”
“我这么厉害的吗?”岑慕宁故作惊讶道,随后质问他:“江无妄告诉你这么做你就答应了?甚至连我也不说?”
阿达似乎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道:“那是有原因的。”
岑慕宁食指轻敲下巴,意味深长地猜道:“莫非你也是暗阁的人?”
闻言,阿达瞬间一呛,猛咳了起来,他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呗。”
“………”
岑慕宁扬起笑容道:“这难道不简单吗?这一路上能把你顺利安排进来,又能给你提供帮助的人不多,巧的是,无论是在徽州还是在回京路上,你这样惜命的人偏偏对暗阁一点也不好奇不害怕,我以为只是你太傻了。”
“太傻了?”阿达又是一顿猛咳。
“今天才发现,你其实智商还可以,又愿意听从江无妄的安排,临月是你的敌人,那么有这个想法和目标的只有暗阁了。除了暗阁,谁还愿意要你这个烫手山芋呢?”
阿达觉得自己可以闭气晕过去了:“烫手山芋?!小爷有这么差吗?”
岑慕宁直言道:“好好好,你不差,王子殿下,这下可以了吧?”
岑慕宁瞅准他胳膊上正在淌血的伤口,俯身靠近他,拿起长条布料为他包扎。
火光映照着她的眉眼,清澈见底,宛若繁星点缀,略显凌乱的的长发柔柔地散落在肩头,即便发髻散乱,但依旧挡不住岑慕宁的美。
这是独属于中原女子的柔和与坚毅。
阿达想,他的母亲年轻时,或许就如同岑慕宁一般吧。
“洵美且异。”阿达喃喃道。
“嗯?”岑慕宁包扎得很认真,她猛地一拉紧,疼得阿达嚎叫一声。
岑慕宁问:“你说什么?”
阿达道:“你就不能轻点嘛?”
岑慕宁笑吟吟道:“包扎不用力,怎么止血?”
阿达顿时无话,她说的很有理。
岑慕宁重复他刚才的那句话,吟诵道:“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阿达微微发愣,他忍不住问道:“你们中原女子读书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样?”
阿达思忖片刻,道:“静女的模样。”
岑慕宁忍不住笑了,她问道:“那你刚才为何要引用《邶风·静女》呢?”
“我阿娘在世的时候常给我讲《诗经》,她说,托诗歌以寄情,不然太想家了。”阿达越说越落寞。
岑慕宁继续给他包扎伤口,她道:“那你阿娘一定很有才华。”
阿达问:“你可不可以再吟诵一首?”
岑慕宁知道,他想他的阿娘了,所幸也没什么事,就自顾自念了起来:“那就《周南·桃夭》吧,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阿达能嗅到岑慕宁身上淡淡的清香,带着火堆里的温暖,宛若春水般朝他涌来,好似令他一时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痛,脸颊发烫,他想,应当是这火太旺盛了吧。
一首念完,岑慕宁也已经包扎好,她倚靠着大树,喘了一口气。
桃花总是令她想到谢京昭,她仰头看向漫天繁星,突然说道:“天上有颗星星是我幼时的一个好友。”
阿达一愣,道:“谁?”
“一个年轻有为的将军吧。”
阿达想了想,说:“你说谢家?”
岑慕宁突然垂下来头,轻“嗯”了一声。
她缓缓道:“有古老的传说流传下来,人们说,天空是一道倾落的银河,它隔着两个世界,人世在这头,冥界在那头,去世的灵魂会化作繁星归于银河,生死不可逾越。”
阿达望着漫天繁星,不满道:“这还真是个悲剧的传说,我不喜欢。”
“但是呢,若是这头的人活得太苦,苍天有眼,会让那些苦者跨越时空,在银河的另一侧,拥有美满的新生。”
阿达不假思索道:“这传说挺假的。”
“确实很假。”岑慕宁出神道,“但不妨碍我希望它是真的。”
岑慕宁喃喃道:“这世间已经很苦了,总要有点希望吧。”
阿达闻声看过去,心中微微生出几分感慨,似是某种悸动,跳跃在心中。
他问:“那你希望那个谢家的小将军有新生吗?”
“希望啊,怎么不希望呢?他为了临月百姓厮杀疆场,忠骨葬黄土,那些牺牲的将士,都该有个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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