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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岑慕宁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窗外忽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远处好似有人在争斗,哭嚎声夹杂着兵械交碰声,她鼻尖还传来一股淡淡的烟熏味,岑慕宁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
愣神之际,地窖顶层的木板吱呀一声被打开,从上面滚下来一个身影熟悉的人,紧接着便是招娣哭喊的声音。
是焦耳和招娣!
岑慕宁起身跑去,焦耳已经浑身浴血,他怀里紧紧抱着颤抖不止满面是泪的招娣,嘴角处仍在渗血,双眸紧闭。
她心头一惊,忍住发颤,赶忙道:“焦耳,我是岑慕宁,你快醒醒!”
“爹,你醒醒”,招娣的哭声令人心碎。
岑慕宁心里猜了个大概,只是为何才过去半天时间,便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看到了焦耳身上的伤口,是剑伤,她伸手捂住正在汩汩淌血伤口,使劲儿摁压,减缓他意识模糊的速度。
焦耳闷哼一声醒来,猛咳一阵,吐出一大口鲜血,看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艰难地抬起眼皮,喘着气朝一旁看去,对上岑慕宁略带惊慌的眼眸。
“公主……带着……招娣……快……跑”,焦耳断断续续道,刚说出一句,随即又吐出一大口血。
招娣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颤抖的捂住他的嘴,哭喊着让他不要再说了,她明白,再这样下去,后果是如何,但她不敢想。
岑慕宁鼻尖一酸,眼眶湿润,回想起下午的那声保重,竟然是这个意思么,随后眸光坚毅,她仍旧想问:“究竟是谁?杀你的人,还有你背后的人!你早就知道,有人会来杀你,对么?”
焦耳无力地笑了笑,像是释然,又像是解脱,发白的唇吐出几个字,由于声音太小,岑慕宁只得把耳朵靠近他嘴边,随即瞳眸震动,大脑发懵。
在这惊诧中,焦耳使尽全身力气,向她推去,带血的双手染满了她的衣服,泥土混杂着鲜血,而岑慕宁有些呆愣。
随即把招娣也推了出来,不多时,焦耳便没了气息,招娣趴在他身上,泪流满面不愿意离开。
鼻尖的烟熏味越来越浓,岑慕宁咳出了泪花,脑海瞬间清醒,抹了一把眼泪,她左顾右看,随即拎起一个木棍,拽住招娣的衣袖,沉声道:“没时间了,快走!”
“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招娣眼眶红肿,倔强的趴在焦耳身上,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没有时间了,外面不知道情况如何,且不说杀手,仅这大火便会把他们吞噬的!
岑慕宁狠了心,一把拎起招娣,怒道:“想死在这儿,你爹想看到你这样吗?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为你爹报仇,为飞云寨报仇!”
招娣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眼神却渐渐又了光,她用衣袖狠狠地擦了眼泪,看了一眼已经没有气息的焦耳,随即好似有了决定。
她起身对岑慕宁郑重道:“我想活下去,我要为我爹报仇,为寨子报仇!”
岑慕宁顾不得那么多,拎起木棍带着招娣跑了出去,果不其然,地窖上的房屋已经着火,火势愈来愈大。
另一边的山坳上,江无妄同苏泊带着徽州官府的人正冷眼看着这一幕,他们原定夜里剿匪,却不料这一幕早已开始,而他们却成了旁观者。
苏泊恶狠狠又带着讨好地对江无妄说道:“他们山匪就是罪有应得,在徽州城纵火,也让他们自食其果。”
无疆立在江无妄身边保护着他,身为暗阁中人,他们都很清楚,这火燃起来的原因不容小觑。
他略上前一步,在江无妄耳畔小声道:“那位公主,你不担心?”
江无妄眸光深沉,宛若无边深潭般没有波澜,淡淡火光氤氲着他的黑眸,他的神情却平静得可怕。
无疆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语,江无妄有了自己的判断,他要复仇,便会不择手段,这位公主,天子之宠,或许也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但他没有看到,江无妄背后的手握成拳,紧紧攥着。
江无妄半敛眼眸,他心中大概有了猜想,倘若想引出纵火之人,想要拨开云雾见晴天,最好的方式,便是等。
等诱饵引出他们。
一路上以岑慕宁的身手倒还可以应付,她目之所及皆为一片狼藉,火光点燃了血光,大火漫天,烟雾缭绕,飞云寨的人所存无几,遍地尸体。
但杀手却好似源源不断地涌上来,黑衣杀手仿佛在这火光中格外杀气腾腾,如同一个个野兽,捕食着猎物。
岑慕宁捡起地上的剑,剑身凛冽,白光乍现,映照她狼狈的模样,本就困在地窖,食不饱力不足,如今又同众多杀手争斗,还要护着招娣,自然有些力不从心。
发丝凌乱,珠钗掉落,衣衫染血,可她紧握着剑柄的手却没有松开。
不知道厮杀了多久,她一人拦住众多杀手,硬是让招娣从小路逃了出去。
她在这里生活的久,有些路会更熟,再加上她身材矮小,逃跑不是难事。
只是她很震惊,一个本该娇滴滴公主如何拿得起刀剑,染得了血迹,忍得了污秽,还愿意把逃生的机会让给她,明明之前,她对这个公主一点儿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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