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是什么难事,押大小。”齐楹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一个地方,朕不方便去。你要把这张银票里所有的钱,都输给他。”
执柔瞟了一眼银票上的数额,大得令人咋舌。
“不知是何人?”
“他叫季则昌,祖上是铁官,如今也在走门路卖兵器。他的银子周转不开,朕想帮一帮他。”
“陛下不想让他知道?”
齐楹笑着点头:“达到目的就够了,不需要他们对朕感恩戴德。”
“你记得,你现在是长安城里一位布料商人的外室,不识字,是随着丈夫做生意才到的长安。你平时就喜欢赌钱,输赢无所谓,只要自己心里高兴。最近布料大涨,你丈夫也赚了一笔钱,自然你也得了不少好处。”
执柔的目光落在银票上,轻声说:“就算一个商人,赚了再多的钱,也比不上这张银票上的十分之一,这样会不会太显眼了。”
齐楹含笑:“一会儿朕叫人拿个信封给你,对外你只说是五万两,别的不必多说。”
外头的雪越来越大了,扑簌簌地落下来,显得夜色愈发静谧了。
“这笔钱,最后会流向哪里。”执柔终于问了出来。
齐楹穿着这一身宝蓝色的直裰,人笑得有些风流:“益州。”
风声拍窗,执柔轻轻吐出一口气:“知道了。”
“不意外?”
执柔轻轻摇头:“臣妾猜得到。”
炭盆里迸溅出了几颗火星子,齐楹的脸也随着火光明明暗暗,他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到了门口,低声说:“夫人,请吧。”
执柔撑着桌子站起来,又下意识看向齐楹。
他身后的轩窗半开着,能看见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齐楹似平静地坐在那里,任由夜风吹拂着,他微微仰着脸,眼眸深处似藏着一泓忧伤的清泉。
第43章
像是知道她在看他, 齐楹微微弯唇:“玩得开心些,别在乎钱。”这话当真是像哪家的老爷说给妻妾的话。只是说话的男人太过清冷,让这话也像是飘在天上的白雪一般。
这家酒楼是分里外间的, 外间是酒肆,里间是坐北朝南的赌场。里头比外面热得多了, 四面八方的窗户都紧紧关着,还用帘子遮掩着, 外头连半点光都不见。
不知道是熏了什么香,三两步远的光景就能叫人头憨耳热。
几张桌案经年累月地被这味道熏着, 在昏暗的灯火下都显得锃光瓦亮。
一双楹联高挂左右, 上句是花好月圆人寿, 下句是时和岁乐年丰。
意头原本都是极好的,只是配着靡丽的熏香与此起彼伏地叫好声, 加之窗外无边荒凉的长安夜色, 只会叫人觉得荒唐。
里面的小厮个个都伶俐聪明,见执柔衣着不俗, 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厮立刻上前来招待她。
她梳的是妇人髻, 小厮上来先替她拿来一个手炉:“夫人头一回来吧。”
执柔点头, 他继续说:“今日咱们这玩的是六博。”
以菎蔽作箸,象牙为棋。投六箸,行六棋,故称六博。
执柔在闺中不曾玩过, 但一来听过,二来这东西本就以“戏而取人财”为目的,所以玩法也十分简单。
“先前我都是在南面玩的。”执柔笑, 用的是江陵口音,“咱们北边的玩法我还真拿不准。郎君能不能替我讲一讲。”她一边说, 一面从口袋里拿碎银子给他。
这银子看着就分量足,小厮拿在手里,笑得更开心了:“夫人当真是体面人。”
说罢便将六博的玩法为执柔讲了一番,甚至找了一张空桌子为她演绎一番。
执柔一点即通,很快就上手了。
只听不远处的一张桌前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小厮欠着身子:“那桌散了,夫人要不要去瞧瞧。”
人群中有人笑着说:“则昌兄好手气。”
是季则昌。
执柔并不急着上前,只漫不经心问:“过去在南边玩时,总有手脚不干净的人,你们堂堂天子脚下,总不能出这样的事吧?”
那小厮忙不迭地哎了声:“夫人这是说什么话呢。”他瞟向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咱们这可是薛家的生意,薛家夫人总该听过吧。皇后娘娘的娘家,谁敢在这地方撒野啊。您要是玩得高兴,咱们这才叫一个蓬荜生辉呢。”
执柔耳下那对珍珠一看就是御赐的东西,虽说天家恩赐不准流落民间,可如今天子都旁落了,这些东西被变卖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小厮越发肯定眼前的人来头不小,态度就更是恭敬:“那一桌是一个姓季的大人在坐庄,那一桌风水不错,夫人不如试试。”
“他总来这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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