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84
元享回府来替齐楹拿衣服时, 专程来见过了执柔。
“是出了什么事?”她问, “这几日可是哪里有什么不妥?”
齐楹有言在先,王妃若不问便作罢, 若主动提起, 势必不可有隐瞒。
“是咱们的人里有人叛主。”元享尽可能说得轻描淡写, “丢了广魏郡与陇西郡。”
执柔听罢又问:“是谁?”
“李弃裕。”
这个名字执柔听过,是一位博学鸿儒。
因为其的才名,供职于太常寺中。
他不是醉心政治的人,向来以“为往圣继绝学”为己任, 在战火里搜罗古迹残篇,再加以整理装订成卷。这些年来,李弃裕带着自己的弟子周游各处, 一面授业解惑,一面保护古籍, 美名广传于世。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执柔竟觉得难以相信:“果真吗?”
见她如此说,元享也不觉得意外。
“主子也是不信的。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弄错了,背后主使定然另有其人。只是咱们这条线顺着摸下去,越挖越是心惊胆战。李弃裕的门生里,竟有不少人都是薛则简的人,李弃裕明知此事仍将他们委以重任。他们这群人凭借着鸿儒博士的身份,在郡国之间畅通无阻,打通无数关节,若不是发现得早,咱们失去的便不仅仅是两座城池这么简单了。”
“听说薛则简给了他不少金银,足够他花三辈子了。只是他有贤名在外,为他请愿的人太多太多,这样的人是杀是留都是祸患。”
是非对错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立场相悖、罪不至死。这八个字在世俗眼中,便是为李弃裕请命的免死金牌。
“微明他是怎么想的?”执柔问。
元享摇头:“不好说,依卑职看,还是要杀。”
执柔沉默下来,元享又摸了摸鼻子:“主子最迟明晚要回来,娘娘有话可以同主子说。奴才笨嘴拙舌,话也学不好。”
他收拾好了东西,又对着几个伺候执柔的女使一番叮嘱,最后说:“服侍娘娘生育的稳婆已经找好了,过阵子就会叫住在家里,奶口也挑了四五个,到时王妃可以选自己中意的。”
执柔听罢点头:“难为你费心了。”
入秋后,夜里凉起来,执柔又叫元享带了件厚氅子去。
她心里想着李弃裕的事,晚上睡得不大好,第二日过了正午齐楹回来时,执柔正在午睡。
他这几日宵衣旰食,人也有些憔悴,不想惊扰她好睡,齐楹另找了一间屋子沐盥后,才在执柔外侧躺下来。她睡得不实,眉心秀气地蹙着,齐楹用手抚平后,才小心将她抱在怀里。
不知又过了多久,执柔的腹部轻轻动了一下。齐楹眠浅,立刻醒了过来。
在朝堂上见惯了生死搏杀,这样的事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于是他抬起手,又轻轻贴在了执柔的肚子上。
这回许久没有动静。
就当他以为这是幻觉时,执柔腹中的孩子又动了一下。
这次动作略大了些,把执柔也惊醒了。
目光所及,刚好把齐楹如临大敌的模样收入眼底。
他的左手停在执柔腹部一寸远的地方,另一只手停在半空,表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唯独眉心蹙起,目光中带了迟疑与不自信。
“适才……”他犹疑,“适才是不是在动?”
见多了他喜怒不形于色,这模样看得执柔忍不住发笑。
“是。”她轻轻握着他的手,带到自己的腹上,“这个月份的孩子,已经长出了小手小脚,有时我睡着他却醒着,有时我醒着他便睡了。”
她本意是将这初为人父母的喜悦一道分享给他,齐楹听到了却将眉心皱得更紧。
“若如此,岂非是你时常要被吵醒?”
“偶尔。”她点头。
他显然是心疼了,坐在床沿上将执柔揽在怀中:“何时开始的?”
“有一个月了,起初不算很明显,这阵子比过去更活泼些。”执柔顺着他的手臂靠着齐楹的肩膀,一面笑:“不妨事。”
这三个字他过去常说,这一回从执柔口中说出来,他听后也只是叹气。
“叫你受苦了。”他将手臂收得更紧些,“我这心里,听着便不是滋味。”
执柔窝在他怀中,徐徐摇头:“你且宽心,我自己便是通医术的。”
“你懂是一回事。”齐楹笑,“我心疼是另一回事,任你小姑娘手眼通天,还不许我疼疼你么?”
在她身边时,他眼里时常挂着笑。
拉着她的手指凑在唇边吻了几回:“元享说你问了李弃裕的事。”
“周淮阳要我杀了他,不单杀了他,更要用凌迟腰斩这样的法子以震慑百官,你觉得呢?”
武人有武人的想法,在他们眼里,背叛主上是十恶不赦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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