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10
海东青拧着眉:“你说什么?我欺负谁?欺负那个小兔崽子?我倒是想打趴他师父,关她什么事。”
“你真的没有欺负吗?”
“我对于小鸡子似的小兔崽子没兴趣,唯有强如鹰盘旋九天的人才能入老子的眼,林沉玉勉强算一个吧,再说了,那小兔崽子长的也就一般般,还不如他师父那小白脸俊俏好看。”海东青不耐烦道。
钱为愣住了,他不知所措:“可是……桃花妹妹说……你欺负他。”
“小兔崽子亲口和你说的?”
钱为又愣住了,他仔细回响起来,这一切似乎都是他的一腔情愿,桃花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被欺负了,可他看见桃花妹妹的泪眼,他脑子一瞬间就空空如也了,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就下意识的觉得,是他被人欺负了。
所以都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吗?
海东青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却比寻常都冷:“好好好,本来以为是个容易拿捏的白面馍馍,看样子并不简单啊!我就说他叫我提防着衡山派是做什么呢!原来打着这个主意在啊!”
他冷冷的啐了一声,却不提防自己是倒挂着的,被口水呛了个半死。
*
第二日,林沉玉起了个大早,她打着哈欠起身,来到船顶,和一点青放下了钱为和海东青,钱为已经奄奄一息了,她把他背在背上,带回了房间交给了叶维桢。海东青依旧活蹦乱跳,吃了个早饭又去瞭望了。
钱为已经说不出话来,泪汪汪的看着师父。
叶维桢拿着勺子沾了水,一点点送进钱为的嘴里,钱为擦擦泪,看见师父眼底的青黑,啜懦开口:“您没睡好吗?”
“师父一夜没睡,就守着窗儿看你,生怕你厥过去了,可惜你就知道哭,看不见师父。”牧归叹口气。
叶蓁蓁端来了汤药,叶维桢坐在椅子上,一点一点的喂给他,钱为下巴已经合不上了,刚刚喂进嘴里又从嘴角流出来,他浑身汗透了,整个脸红的比猴子屁股还艳,只流着泪,说不出话来。
叶维桢叹口气:“你可是觉得师父对你太严苛了?处罚太严厉了?”
钱为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他想起来了什么,垂泪,哑着嗓子道:
“我……只是以为桃花妹妹被人欺负了……师父,您平时不是教我们,要菩萨心肠,要救助妇孺吗?”
叶维桢扶额:“那你觉得,你的初发心,当真是救助妇孺吗?”
钱为眨眨眼,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若是桃花是个老太太,被人欺负后,你会怎么做呢?”
钱为犹豫:“那海东青口味也忒重了点吧。”
叶维桢:“……”
钱为沉思片刻,老实的摇摇头道:“如果是别人,我会告诉侯爷,或者告诉师父,请你们示下后再做决定。”
“是啊,徒儿你是知道正确做法的,你摸摸良心看看想想看,你当真是为了侠义之心去杀人吗?你的心里就没有所求吗?你不想告诉师父,不想告诉侯爷,在那儿逞孤人之勇,去杀人,无非是为了想领个头功,在桃花面前露个脸,让桃花对你另眼相看罢了。说到底,徒儿,你还为了自己的私心,钱为。”叶维桢咳嗽一声,一夜未眠的他有些憔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衡山派,甚至还有你家里的钱氏钱庄。一旦起了矛盾,你若是被海盗抓起来了,他们威胁你的爹娘,要绑票撕票,你又该如何自处?”
钱为红着脸,把头侧过来,泪汪汪的看着他:“对不起,师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为了私心冒进了。”
少年眼里的光一霎时熄灭,叶维桢摸了摸他的头。
*
衡山派那边歇了几日没有出屋子,林沉玉只感觉没有钱为那个小鹦鹉巴拉巴拉,冷清了许多,海东青被他哥关了起来。哥哥林浮光是个沉默寡言的,她每日只得和顾盼生厮混在一起玩耍,教教他剑法,陪他念念书度日。
林沉玉这日午睡过去,醒来时打了个哈欠,起身看了看日头。
正值黄昏,海面浮光跃金,夕阳沉影。
她的哥哥正坐在她屋里,面含担忧的看着她。
“哥怎么来了?”她开口。
林浮光微微抬头看向她:“你好像最近特别容易昏沉。夜里睡眠也特别深,轻易喊不动你醒来。白日也是,一觉睡到黄昏都没有知觉。”
一觉从午后睡到黄昏,放在之前,是林沉玉都觉得荒谬的事情。
他想起来什么似的,伸手去探妹妹手腕:“昨儿与你那佛珠呢?”
林沉玉伸出一段白皙臂膀来,皓腕上带着刀伤,暗红佛珠扣在腕上:“带着呢,可昨儿晚上依旧没什么用。”
她又回忆了一下,叹口气道:“确实是的,其实不仅仅是今年,自从去年被那人下了药后,就一直容易昏沉,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寒冷。我也找大夫看过,都看不出来是什么个病症。可我明明记得去年他给我下的药是软骨散,而已经被解了症。”
去年华山论剑,哦不现在应该已经算前年了,华山论剑时,玉交枝亲手给她酿了一小瓶青梅酒,在她上场前一夜递给她喝下。他声音温和,面容忧郁:“徒儿给师父亲手酿的祝胜酒,还望师父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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