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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旁敲侧击问了许久,发现说词毫无破绽,这一家仿佛真的存在一样,看来关西白被植入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莫名其妙出现的草原会是天人蛊所为吗,这幻境如此真实完整,真的是蛊虫能做到的吗?
如果不是,那如此庞大的幻境是何人建构的,为什么连老谷主都不知情,还是说这并不是幻境,而是现实。
如果是这样,那时间肯定过了很久,关西白活得好好的,蛊毒肯定已经解了。
脑子里思绪万千,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我真的来过落湘谷吗,会不会是来的路上遇到了危险才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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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 我在想念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
正在说话间,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卷毛少男带着个裹得跟糯米团子似的少女走过来,这的人大多鼻梁高耸,眉骨狭长,五官十分立体,几乎没有不好看的。
“阿姊,卓嘎大哥带我去骑了那匹好威风的大马,跑得好快,耳朵边的风呼呼地吹,好玩极了。”
少女一路小跑撞进关西白怀里,满脸兴奋地讲述着,看来这就是曲礼大娘的小女儿仁增洛桑了。
“还没追风马腿高,摔了怎么办?”
曲礼大娘又是宠溺又是担忧地看着小女儿。
“不会的,卓嘎大哥抱我上去的,我把缰绳抓的可牢了。”
洛桑说着又把那叫卓嘎的少男拉过来,对方似乎有些腼腆,并不像外表那样粗犷。
卓嘎羞涩地嗯了一声:“我在旁边看着洛桑的,追风平时就很温顺,不会有事的。”
说着,抿着嘴角迅速看了一眼关西白,只不过很快就重新看着曲礼大娘,少男怀春啊。
“你啊。”关西白显然很喜欢自己这个妹妹,轻轻捏着洛桑的鼻子低声说着什么,接着又转头看我介绍道,“这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扎西卓嘎,叫牠卓嘎就好了。”
少男还在不好意思地打量,我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郑音书,救命之恩,当以厚报。”
大家寒暄了一阵,卓嘎便离开了,看来只是送洛桑回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之后大家各自分散忙碌。
洛桑年纪太小,干不了重活,她一个人很乖地站在一边看大人忙碌。
曲礼说要赶在夜幕降临之前,把牛羊喂饱。
“牛羊是嘎贡雪山神女给我们的珍宝,不能慢待。”
曲礼带着我走到堆放干草饲料的地方,一捆捆的干草被码得整整齐齐,看上去非常重。曲礼和关西白各自上前背着一捆干草往牛羊圈里走,我想帮忙,却被曲礼拦着不让,说什么客人刚醒身体还没好,好说歹说都不同意。
那两捆干草把关西白腰都压垮了,我哪有干看着的道理,干脆直接抢过她背上的干草背到自己身上,掂量一下大捆的得有三十斤左右。
被我抢了干草,关西白也只是偷偷笑着,又去背了两捆在身上,曲礼大娘见了不好再拦,只是叮嘱我若是累了就放着,没干过这活的人吃不消,何况我看上起细皮嫩肉的,看上去能被/干草压倒似的。
曲礼担忧的目光一直没从我身上移开过,见我来回一趟健步如飞,气都不带喘一口是,这才由担忧变为惊奇,夸赞道:“客人看着身材小,力气倒是不小,比我家央金还强。”
关西白大口喘着气,也不住地附和。
我灵力几乎没有,可拳脚功夫还是在的,自然比寻常人要强上许多。
再回来时,关西白想接着背两大捆,我赶紧换了小捆的给她,自己接过大捆的。
曲礼大娘见了笑道:“客人不用这样,央金平时就是这样背的。”
“我背得动的,再说阿姊走了可没人帮我背。”
关西白不肯,又换了回来。
“说谁没有人帮你,我看卓嘎就很愿意。”
曲礼在打趣她,羞得关西白嘴上不住地喊阿妈,原地跺脚作生气状,逗得曲礼又是一阵大笑。
看着手里空空如也,我只好转身去拿了两捆背上,听着这娘俩聊天,都是些很家常的话,比如明天是阴天还是晴天,哪只牦牛要下崽了,栅栏坏了一个角得修一修,诸如此类,平实祥和,让人安心。
来来回回背了好几趟,这干草才算搬完,牛羊低头吃得香甜,不时叫唤两声。
关西白脸上滴着汗水,我拿着手帕替她揩去,她低声道谢接过,便快步走到曲礼身边,有意和我拉开了距离。
洛桑见了哈哈大笑,大概在笑我大献殷勤,还失败了。
这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摇摇头甩掉这莫名的念头,也跟着进了黑皮毛毡房。
里头点着灯,火盆里燃烧着干牛粪,曲礼旁边摆着许多木碗勺子,正在煮东西,香味从锅里跑出来,充分调动了人的食欲,只是看上去油乎乎的。洛桑则坐在关西白身边,看她手捻着五颜六色的线,慢慢编织着什么东西,神情肃穆,虔诚至极。
她编得很认真,甚至没发现我坐在边上。倒是曲礼大娘见我看得入迷,笑着介绍起来:“央金在编经幡,这是用羊毛编的,先手捻成线,再上色,然后编成长条状,每一种颜色都代表不同的含义。”
关西白接过话头,接着说道:“蓝色是天空,白色是祥云,红色代表火焰,绿色是江河,黄色代表土地,上面会写着经文。我们会把五色经幡悬挂在高处,风每吹动一次经幡,就相当于把经文诵读了一遍,祈愿和祝福会随着风传播到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