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你这可不能赖我啊,我也是不知道!”看见他这副病弱的样子,胡兰也是吓了一跳,她先前听说过这新来的坤泽身体不好,入村后半月都未出门,都是在将养。
这要是赖到她头上,得赔多少医药钱,想到此她便觉肉疼,拽着自家儿子便走,“不去了不去了,今日先不去镇上了。”
看着他俩快步离开,林二柱还故意扬声道:“胡婶,不给周家奶奶抓药了?!”
对方头也不回地走远,他哼笑一声,转头想跟他松哥说什么,却见他正看着马车上的人,顿时识趣的闭上嘴,转身先回牛车了。
坤泽坐在马车上要高一些,周松微仰头看着他,“你病了?”
沈清竹放下掩在唇边的手,眉眼一弯,哪儿还有刚才病弱的样子,“诓她的。”
他确实自幼身子便不太好,时常生病,所以不舒服时该是何模样一清二楚,装的自然也像。
见他如此,周松才放下心,忆起方才那场闹剧,他蜷了蜷垂在身侧的手,“对不住,我……”
“周松。”沈清竹没等他将话说完,“你还记得上次我说的话吗?”
周松愣了愣,上次……上次对方说,既是他行为冒犯,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不必觉着抱歉……
沈清竹看他不再说话,又笑了笑,“我们便先走了。”
车窗的布帘放下,车身晃了晃,从眼前缓缓驶走,周松转头看了一会儿,沉默着回到了牛车上。
看见他回来,林二柱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那沈小郎看着斯文有礼的,没成想对付你婶子他们那种人还挺有办法,心思也不简单呀。”
周松面无表情的看他。
林二柱一拍嘴巴,连忙改口,“我是说聪明,沈小郎当真是聪明。”
周松这才收回视线,继续赶着牛车也出了村。
林二柱在心中叹口气,他可是太难了。
第十八章
距离栖山村最近的那处镇子叫做岺镇。
镇子算不上大,来来往往的人流也算不上多,除了镇上的住户,基本都是附近村落中的人。
到此处的外来者很少,基本都是一些过来接洽生意的商人。
不过对于普通的村里人来说,这般的小镇子已经算得上很繁华了,难得来上一次呢。
将牛车赶到城门边专门的停放处,给看守的人付了两文钱,寻了位置停好,周松告诉其他人傍晚前在此处集合便可。
母女俩与那汉子跟他道了声谢,大家便各自分开去采买物品了,只剩林二柱随同他一起。
两人背上装东西用的背篓,沿着主道往前走。
镇上的路线不复杂,各种商铺小摊多在镇西,镇东多是普通民宅,府衙在镇北,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大宅子,镇中富户基本都在那处了。
余下的镇南多是一些客栈酒楼,外来商户一类的基本在那处聚集,据说那里的两条街算是镇上最富裕之处。
说起来好像东南西北分了很多,实际上因为镇子不大,几处离得都很近,住在镇上的人需要什么都很方便。
周松他们今日主要去的地方便是镇西,他们先将带来的麦子送到专门磨制面粉的地方,走之前再过来取,随后便一道去布行了。
村里人常来的布行价格都比较公道,里面售卖的布皮也大多是粗布棉布一类的,品质算不上好,但价格便宜,而且结实耐用。
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一些客人,看穿着大多是乡下人,一般镇上的都不会来这种布行,会去稍好一些的。
“松哥,年初我就让你买布多做两身新衣裳你不听,怎么突然开窍了?”林二柱看着他挑料子,意有所指。
周松头也没抬,“有两身衣裳破的不能穿了。”
“哦,原来如此啊……”林二柱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的很长,也没反驳他。
周松才没管他在想什么,拿了平时惯常穿的深色料子,便打算找伙计裁。
“哎,松哥!”林二柱叫住他,“这都来买布了,你也不说换个亮堂些的颜色。”
周松看看手里的布,他觉着这个颜色挺好的,耐脏,方便干活儿。
林二柱见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又感叹般的道:“我只是看人家沈小郎每日穿的白净,看着怪好看的,便想着我松哥这张俊脸,穿点亮眼的定然不输,这你若是不喜欢……”
周松看了看手中的布,默默的放回去了。
林二柱看他被拿捏住,有点想笑,他手握成拳咳了声,拿起一匹湖蓝色的棉布,往他身前一比,“我看这匹便很合适,你也别整日穿那些粗布的衣裳,这棉布的舒适还好看,有身这样的,平日里去谁家吃个席也有面儿。”
周松半信半疑的捧住那匹料子,他平日里穿的衣裳大多是黑灰两色,这般的从未穿过,当真会好看吗?
“松哥,信我,兄弟还会害你不成。”林二柱拍拍他的肩。
对方确实不敢坑他,周松勉强信了他的话,让人裁了料子转头去结钱了。
林二柱也挑选了更细软的布料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顺带给他娘跟媳妇儿也各自买了。
买完布,剩下的便是日常用的一些零碎东西,不着急,到镇上时已是快晌午了,又是两个大男人,这会儿觉着腹中饥饿,干脆便寻了处卖面的小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