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他问了什么,周松完全没听进去,只有夫君两个字进了耳朵,他眼睫微颤,抬手搭上那只细滑的手,“叫、叫我什么?”
说话都磕巴的样子又逗笑了沈清竹,他踮起脚,凑到人耳边,“夫君。”
话音未落,他的腰身猛地被人揽住,两具身体贴在一起,乾元的呼吸都急促了一瞬。
沈清竹很是满意他的反应,退开些,抬起一双桃花眼,笑道:“夫君,我腰还酸呢,可受不住了。”
受不住了还这般撩拨,周松闭了闭眼,他舍不得怪对方,只得自己忍下那份苦楚,艰难的松开纤细的腰身,缓缓吐了一口气,“不是饿了吗,我去给你拿吃的。”
他落荒而逃,沈清竹笑的愉悦,果真还是逗老实人最有意思了。
而即便是被他那般的使坏,周松也到底是不舍得他多饿一会儿的肚子,很快便端着吃食回来了。
听钱婶说上回煮了红薯茶沈清竹还蛮喜欢的,这次他便煮了红薯粥,夹了碟他自己腌的小菜,额外又给人蒸了蛋羹,旁边还放了只鸡腿。
肚子早就抗议许久了,沈清竹在桌前坐下,先尝了口粥,软糯香甜,更合他胃口,“你吃了吗?”
坐在他旁边的周松点头,“吃过了,鸡汤还剩一点,我怕你不想喝了,煮了碗面吃。”
汤喝掉了,却还没忘了将鸡腿留给他,沈清竹心中微暖,盛了蛋羹的勺子转了个方向,递到对方嘴边,“再吃一口。”
周松愣了下,在坤泽笑盈盈的目光中,低头将那勺蛋羹吃掉了,之后看着对方毫不介意的又盛了一勺放进自己嘴里,没有嫌弃被他用过的勺子。
他目光逐渐柔软,眼睛里只映着一人的身影。
第五十五章
“周松。”沈清竹吃饱喝足了,有些事该聊一聊了。
被他叫了一早上的夫君,骤然被这般直呼大名,周松反倒不习惯了,莫名挺直了腰身,有点说不上来的紧张。
沈清竹抬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问道:“你昨日……为何不与我结契?”
坤泽与乾元跟中庸不同,唯有结契,在彼此身上留下自己的信香,才算是真的属于对方,往后也不会被雨露期跟信期所扰。
他们二人,该做的都做了,可汉子,却在他体内成结前犹豫了,最终并未与他真的结契。
那时沈清竹分不出旁的精力询问此事,现下,却是要问清楚的。
周松被他问的一顿,垂下眼,没有说话。
他一言不发,明显是不想回答此问,沈清竹的神色淡了些,放下手坐直了身体,“我总觉得,成了亲,不论何事,你我总该是一心,如今你不愿与我结契,莫不是还存着旁的想法?”
“不是的。”听出他语气不太愉快,周松忙反驳,“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沈清竹沉下了脸,站起身,“你既然不愿说,那我便不逼你了,是我逾矩,不该多管你的事。”
见他生气,转身便要走开,周松慌了,连忙起身拉住他的手,“清竹,我当真不是不愿与你结契!”
沈清竹站住脚,唇角微扬了扬,又很快落下去,转身时已是无甚表情的脸,“那是为何?”
周松小心观察他的神色,拉着他的手裹在自己的掌心里,见他没有拒绝,方才放心了些,却再不敢闷不吭声,温声解释道:“乾元与坤泽一旦结契,会……会有身孕……”
坤泽本就比中庸易孕,更别说是与乾元结合,结契之时无可避免的要留东西在对方体内,加之昨日他们二人都被彼此的信香勾的情热,这般境况下,坤泽必然会怀孕。
沈清竹一愣,倒未曾设想过是这般理由,“那又如何,难道……你不想要子嗣?”
以汉子的经历,他该比旁人更渴望一个完整的家才对,为何不想他有孕?
周松浅叹了口气,靠近对方一些,轻轻的将他拥进怀抱里,手上顺着他的发丝,“我舍不得,舍不得你受那般的苦楚……”
尤其是在经过刘芳产子之后,他在院里听着对方那般痛苦的声音,不敢想象若是他的坤泽经历这些,他该有多心疼。
听到他的解释,沈清竹半晌都没有说话,他闻着对方身上令他安心的松柏香,感受着他动作温柔的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
沈清竹其实很早就能感受到周松对他的怜惜,就如同他是什么名贵的瓷器,磕碰一下便要坏掉。
那时他以为那不过是初尝恋慕滋味的乾元保护欲作祟,时日久了,便也就淡了。
可时至今日,这种怜惜非但没有淡去,反倒日益增加,竟已是到了怀孕这等必经之事都要避免的程度。
便是素来疼爱他的母亲,在提起此事时都会说,怀孕虽痛苦,但都是要经历的,收获总比承受的要多。
可一个根本就不知孕子为何滋味的汉子,一个乾元,却告诉他,舍不得他怀孕,为此,甚至战胜了本能的占有欲,未曾与他结契。
他张了张嘴,想跟这个傻乎乎的汉子说,坤泽怀孕容易,产子其实也比中庸少些痛苦,让人不必有那般多的担忧。
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环上汉子宽厚的肩背,轻轻的拍了拍。
感觉到了安抚自己的手,周松退开了些,低头注视着坤泽的眼睛,试探道:“清竹,你可是生我的气了?”